燭光昏暗。
楚殷閉著眼伏在床沿,他緊緊握住那隻柔弱無骨的小手,將側臉貼在她的掌心。
他不敢睡得太沉,榻上傳來輕微的動靜,楚殷便被驚醒了,驀地睜眼看去。
溫稚京咬著唇,欲將手抽回,卻被他握得更緊。
「為什麼?」
她聽見他啞聲質問,眼眸瞬間變得通紅。
溫稚京輕輕吸了一口氣,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傳入楚殷耳中,有些不真切。
「是我引狼入室。」
情緒像撕開了一道口子,眼淚頃刻間似決堤般順著臉頰滑落。
「因為我,大周戰火不休,百姓枉死無數,是我害死了阿爹,害死了紫珍,害死了所有追隨我捨命護我的人……
「我該為此贖罪。」
楚殷站起身,不顧溫稚京的掙扎反抗,牢牢擒住她的腕子,將她壓在榻上。
猩紅的眸子緊緊攝住她,苦澀頓時在胸腔蔓延開來:「你的心裡,總是念著那麼多人,可曾有我半分位置?」
他啞聲道,「今日之事……你可曾想過,我當如何自處?」
溫稚京痛苦地別過臉,淚水頓時浸濕身下的被褥。
國喪的鐘聲清晰傳來。
說明此處離盛京不遠。
或許,他的鐵騎已然兵臨城下。
大周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帳外雨聲淅淅瀝瀝。
帳內,燭光搖曳。
溫稚京雙手被縛,身子被他死死壓在一方軟榻上動彈不得。
淚水順著泛紅的眼角流下,下一瞬,卻都被他一遍遍吻去。濕熱的氣息伴隨著愈發粗重的喘息,噴灑在她的頸側。
身體裡,熟悉的潮欲漸漸升起,激得她不受控制地仰起頭。
青年的側臉不停蹭著她的玉頸,嗓音止不住顫抖。
「溫稚京,說你愛我……像從前那樣……」
心底的恨意達到頂峰,身體卻依舊在他的動作之下誠實地作出反應。
她厭倦這樣的自己。
胸前驀地一涼,溫稚京猛地回過神,劇烈掙紮起來。
只是身上的青年卻如同魔怔了般,一隻手大力禁錮著她的腕子。
急切又慌亂的吻不停落在她心口處,試圖在混亂之中,尋到哪怕一絲她還愛著他的證據。
溫稚京根本掙扎不開。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也無法制止身上之人。
溫稚京哭啞了嗓子,滿目絕望。
「楚殷,別讓我恨你!」
話音剛落,身上之人動作一頓。
須臾。
他低低的笑了聲。
「那就恨吧,帶著恨好好活著,向我復仇。」
第91章
昌平十六年仲春,周帝駕崩。
同年春末。
新帝登基,復國號——燕。
……
又是一陣細細密密的雨。
雨乘著風,將滿院的海棠花揉得凌亂。
檐下,女子淺紫的羅裙被掃來的春雨打濕了幾處,暈出點點深紫的痕跡。
不多時,檐下長廊跑來一名身著宮裝的侍女,手臂挽著一件有些厚重的氅衣。
跑到溫稚京身側,將氅衣展開披在她身上。
溫稚京回過神來,心弦微動,杏眸帶著期許轉過身來,卻在看清來人的臉龐時,眸光漸漸黯淡下來。
雲竹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惹了溫稚京不快,忙撲通一聲跪下來:「婕妤恕罪!」
聽到這個陌生的稱呼,溫稚京神色怔然,欲伸出去扶雲竹的手也就此頓住。
她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接受了這個陌生的身份。
婕妤,溫婕妤。
甚至只是一個侍妾。
不再是尊貴無雙、張揚不可一世的珈洛公主。
海棠花依舊,人已非人。
堂堂公主,一朝國破,被折了羽翼,淪為宮牆裡被人圈養的金絲雀。
而她曾經的駙馬,那個亂臣賊子,卻端坐於高堂之上。
聽說,他找到了辭官歸鄉的前禮部尚書,不知使了什麼腌臢手段,竟讓曾跟隨她阿爹的那些老臣,個個倒戈擁立他。
一群道貌岸然的叛徒!
溫稚京還沉浸在滿腔怨恨之中,一道清冽的嗓音忽然傳入耳畔。
「怎麼,誰惹你生氣了?」
青年一襲玄色曳地長袍,松松垮垮的衣襟,露出裡面半截雪白的領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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