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掩蓋住彼此的心跳,分明只是簡單獨處,又不是沒有過,池鏡花莫名有點緊張,大抵是因為猜不透奚逢秋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沉默幾秒,奚逢秋緩慢抬頭,氤氳著水汽的雙眸直直地凝視著她。
「你好像很困的樣子,不睡覺嗎?」
他說中了!
但池鏡花不得不警惕地望向他,「你不會又要趁我睡著的時候計劃殺我吧?」
聽她所言,奚逢秋眉眼劃開個笑,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原來你都知道啊。」
她當然知道了!
在山上時,他對她的殺心那麼重,怎麼可能毫無察覺。
見狀,奚逢秋向她反覆耐心溫柔地保證道:「不會的,我不會對你動手的。」
池鏡花沉默不語。
事實上,他上次也是這般說的,結果半夜還不是差點殺了她,幸好他最後忍住了。
現在他又這樣,更是令池鏡花有種把她哄睡著然後做壞事的感覺。
「如果你不放心,這個交與你握住。」
奚逢秋低頭將指尖生出的白絲端頭遞到她手邊,任由她拿捏。
「你這麼敏銳,這樣一來,只要我動了殺你的心思,你就會知道了,可以嗎?」
把拴住瘋子的繩子掌握在自己手裡?
這樣看來,安全係數確實大大提升。
池鏡花愣住幾秒,緩慢伸手接過他遞來的一切,輕輕點頭,低聲回了個「好」。
奚逢秋唇角擒著笑,似乎無所謂這些。
池鏡花走到床邊,掃了一眼床褥,默默從櫥櫃中抱出一床乾淨的被子,鋪好後脫去濕漉漉的外衣,一股腦地鑽進被子裡,起初是用被子蒙住腦袋,最後透不過氣,又露出腦袋。
漆黑的雙瞳轉了一圈,池鏡花看見忽明忽滅的燭火映在可怖的頭顱上,聞見濃烈的鐵鏽味,令她極為不適,無奈乾脆翻身,逼自己入睡。
沒人說話,坐在桌邊的奚逢秋撐著臉頰,眉眼低垂,靜靜凝望著指尖的絲線。
分明是他的提議,可現在看來好生奇怪。
少女的每一次的呼吸和心跳都這些細線清晰通過傳給他,仿佛在不知不覺中與她同頻共振,融為一體。
但也有個好處,他能以此判斷池鏡花是真睡還是裝睡。
當然,他私心希望她趕緊入夢,這樣衣服鬼才有現身的可能。
畢竟,她是他的誘餌啊。
第22章 不在乎她的性命。
剛下去的雷電轟然乍起,照亮整個屋子,不多時,光亮驟然褪去,屏風後面的殘影依然清晰可見。
屋內沒有點燈,漆黑一片。
袁夫人宛如般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床幔半遮半掩隨風飄蕩,她睡不著,睜著兩顆圓溜溜的漆黑眼珠盯著某處,靈魂像是出了竅,但她只是看上去神情呆滯,事實上,她對四周高度警惕,只要有一丁點兒動靜她就會彈射坐起。
已數不清多少個夜晚都是這樣熬過來的。
一切都是因為半個月前突然發現的那隻女鬼。
仿佛越是恐懼,便越會遇見。
只要還在這裡一天,她便永遠也逃不出。
袁夫人顫抖地探出瘦骨嶙峋的手指,輕柔地撫摸平坦的小腹,也許是驚嚇過度,她也因此小產。
自那以後,她每晚都會做夢,夢中有孩提傷心欲絕的哭喊,怪她為何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他好想來到人世,好想成為她的孩子,好想抱住她叫她一聲「母親「,可一旦醒來,又會被如影隨形的可怖鬼魅纏住。
日日夜夜,皆不安寧。
雨水順著屋檐泄露,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形成一攤攤積水,晶瑩明亮的水珠反射出迷濛精緻的月光,在傾盆而下的暴雨沖刷下,剎那間,崩潰了。
就在此時,篤篤的急促敲門聲響起。
會在這個時間點過來的,除了袁老闆便是照顧她日常生活起居的小魚,而女鬼,不會這麼有禮貌。
其實袁夫人非常喜歡小魚,因為不會說話總是會替她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她掀開被褥,讓小魚進來說話。
冒著大雨一路跑過來的小魚氣喘吁吁,雖撐著油紙傘,不過外衣還是濕了大半。
她急沖沖地跑進來,在地面留下兩排濕漉漉的腳印,一進門,便著急忙慌地沖袁夫人比劃手勢。
——袁老闆正在回來的途中,並且很快就要到家了。
袁夫人「蹭」地一下站起。
她臉色慘白,乾裂起皮的唇瓣亦是毫無血色,單薄的身軀分明搖搖欲墜,眼睛卻閃著詭譎的光。
「你確定消息無誤嗎!」
小魚卯足了勁拼命點頭。
是她聽從夫人命令買通馬夫,這個消息也是馬夫連夜派人傳回的,不會有假。=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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