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齊璟的髮妻麼?」
「是啊,你以為唐若瑤手裡的毒藥是怎麼得來的?」
玄冥有些驚詫:「查了那麼多年沒查到,居然是柔妃娘娘給的?」
「嗯,主要是唐若瑤刻意隱瞞,才成了死無對證,宮中密辛有說,柔妃娘娘身帶異香,冰肌玉骨,柔弱無骨,國色天香,凡是見過之人無不心神動搖,你猜猜這是為何?」
「她體質特殊?」
「一向精明,怎麼現在傻了?並不是,而是我讓醫師專門為他量身定製,培養了這麼一個女子,她體中帶毒,齊璟每每與她歡好,都會有細微的毒素流入他身體,是那種慢性,一點點把人蠶食掉,柔妃還會媚術,所以一直久寵不衰。」
「齊璟和殿下之間有生死之仇?」
「是啊,有殺母之仇。」趙雲瀾說的風起雲淡,甚至連語氣都沒有變化,玄冥心中一窒,針扎似的疼痛慢慢席捲全身,他伸手抱住自己面前的人,緊緊的抱在自己懷裡。
「別說了,你不想說,就別說了,我的錯,我不該問。」
「想說,想給你說,就想讓你心疼我。」
「當個故事講給你吧,在大約二十多年前,齊國和趙國有一次大戰,趙國慘敗,那時候趙吉剛登基不久,國內蕭瑟,百姓困苦,自然抵抗不了如此嚴重的大軍壓境,楚國距離遙遠,支援並不及時,近乎有滅國的可能。」
玄冥顫抖的問:「之後呢?」
「我的母親叫黛煙,是艷壓齊楚趙三國的絕世美人,而齊國的先皇是個好色的,他提出要求,只要我把我母親送給他們,並且割地賠款,就暫時放過趙國,就此撤退。滿朝文武大臣無一人反對,紛紛支持用女子來換取和平,你身為殺手,應當知道人性的冷血。什么女人如衣服?什麼妖妃禍世?什麼美人命更輕等等,那些言辭我就不說了,最讓人心寒的一件事也是我養毒人的原因,你知道是什麼嗎?」
「邊疆二十萬人齊卸甲,他們用這種方式逼迫我母親,尤其是在知道我母親被送出去的消息時,連崗也不站了,全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用一位禍國女子換自己活著,換他們這些高傲的士兵活著,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
「趙雲瀾.....」
「我在呢。」
「老皇帝帶回宮玩了一段時間之後就玩膩了,卻又不想這麼算了,當時還身為皇子的齊璟,為了皇位,向他提議,不如把我母后作為營妓,來犒賞將士們。這個提議被應允後,我母親生生被折磨至死,據說死後還依舊有人對她做那些噁心的事情,最後的結局是一張破草蓆,扔了送去了亂葬崗,聽說被扔出去的時候,屍體都已經發臭,看不出人樣了。」
玄冥的手越收越緊,像是把他整個人刻進骨血里,趙雲瀾笑著安慰他,「當年知道這些的我,已經瘋的人不人鬼不鬼了,所以你恨我,是應該的。」
「殿下.....」
「我在。」
「放心,我沒事,齊國有個人給我娘親立了個無字碑,所以我還能去看看他。」
「是誰?」
「顏寧他父親,顏玉衡。所以在前幾年作戰之時,南宮影和他交手,並不是他略勝一籌,而是我下令撤退,那一戰不是他贏了,是我不想打了,我查到有人想對他出手,所以成全了他無一敗績的不世功名。」
趙雲瀾眸中冰冷至極,笑意卻慢慢擴大:「凡是該死之人,皆不冤。」
第84章 影子
院間葉落,疾鳥驚掠,趙七吹了一聲清越的口哨,腿間綁著信封的黑鴉穩穩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主子,玄冥來信了。」
顧北堂伏在桌案看遞上來暗衛遞上來蘇家貪污的證據,聞言立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迅速拆開信件查看,讀完後眉頭緊鎖。
趙七見狀問:「可是有大事發生?」
「南宮影帶著大軍開拔了,趙雲瀾放棄了進攻楚國,選擇直接進攻齊國。還有就是雲姬自殺了。」
趙七聞言也是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在齊國安插的人俱亡,顏統領又鎮守邊疆,這是受刺激瘋了?」
顧北堂直覺沒有那麼簡單,把書信收好,趁著晚飯的功夫,翻進了顏寧所在的統領府。
「你瞧瞧這是真還是假?」
顏寧詫異的盯著信封的信息:「探探不就知道了,我今晚就聯繫周樂,讓他為斥候前往趙國邊境。」
趙雲瀾憑一己之力牢牢的把趙國握在自己手心,怎麼也不會是如此莽撞愚蠢之人,顧北堂總覺得這其中有陰謀,但他不想讓顏寧擔憂,笑著點頭:「這樣也好。」
窗外梅花暗香浮動,屋內地龍溫熱,檀香裊裊,兩人圍棋對弈。
秦疏影替趙雲瀾把茶續滿,神情柔和,聲音像是來自長姐的問話:「為什麼突然就不想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