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替他把床升到一個合適的高度,又在他面前支了一張小桌子,把那些菜餚放在盛洋面前。
盛洋只是看一眼就知道這肯定是裴川親手做的,而且幾乎全部都是他喜歡的,盛洋眼睛突然又有點熱。
除了裴川誰還會這麼費盡心思就為了讓他好好吃飯?
好像盛洋不好好吃飯在裴川這裡是天大的事。
「不合口味嗎?」
裴川問。
盛洋趕緊搖了搖頭:「沒有。」
裴川有些不懂,為什麼剛剛還那麼開心的人見到這些菜後又眼紅了。
他發現自己還是沒有辦法徹底理解盛洋。
不過沒關係, 他們往後還有很多時間可以了解彼此。
盛洋好些天沒怎麼吃東西, 饞蟲此刻也被勾出來了。
但是在裴川面前還是下意識想顧及自己的形象, 只是他傷到的慣用的右手,那隻手被纏上了厚厚的繃帶根本沒有辦法拿勺子。
但盛洋不好意思被裴川看出自己的窘迫。
他嘗試著用左手拿勺子, 但怎麼拿都不對勁。
裴川看著他的舉動, 眸色暗了暗。
正在盛洋苦惱該怎麼拿比較自然時勺子被裴川抽走了。
「我來餵。」
盛洋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用, 我自己來就好。」
裴川聲音不容置喙:「坐好。」
盛洋老實了。
裴川顯然沒這麼照顧過人,他的動作也很生疏, 但好在穩,盛洋一開始還很不適應,但到後面就直接放飛自我了。
對他來說是不掩飾了, 但在裴川看來他吃東西還是貓似的,就一點。
盛洋雖然有在努力,但奈何裴川做的分量實在太多了,還有整整六道菜,盛洋吃了三分之一徹底吃不下去了。
見他停手後,裴川拿出紙巾給他擦了擦嘴,又把桌子抬起來放在了一旁。
盛洋輕輕揉著肚子,太撐了。
裴川微微擰眉:「笨蛋嗎?撐了也不知道。」
他的語氣很是溫柔又帶著無可奈何。
盛洋下意識說:「太想你做的飯了嘛。」
這還是他第一次跟裴川用這種撒嬌的口吻說話。
連盛洋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這句話一說出口裴川就微微沉默了。
他咳了咳,眼睛飄忽看向別處:「以後又不是吃不到了。」
後面盛洋又被裴川餵了點水,他身體缺水嚴重,裴川帶來的水還帶著點甜,他抱著杯子就喝完了。
吃飽喝足後盛洋整個人氣色都好了點,很快就又開始迷糊了。
他迷迷瞪瞪地說:「哥哥以後這些我自己來就好了...」
懷了孕之後盛洋的困意來得很快,整個人跟吃飽喝足的小貓似的窩在床上。
他的床單不是醫院肅穆的白,而是裴川特意換了貼膚的床單跟被罩,目的就是為了讓盛洋能夠好好睡個覺。
少年的眼睛已經閉上了,穿著他親自挑選的衣服,蓋著他親手整理的被罩,身體的每一處都被裴川細緻的擦試過,這讓他的心裡有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裴川垂眸看著他,心想如果他有信息素就好了。
那就能讓盛洋的身上也徹底染上自己的味道。
裴川發覺自己好像對盛洋的掌控欲更強了。
他之前只是覺得盛洋待在他的視線範圍就能夠很安心,但盛洋跑了之後他就知道遠遠不夠,單單是盛洋在他身邊他也無法徹底放鬆下來。
一定是他沒有做好,不然盛洋為什麼要跑。
他看了盛洋很久,最終目光落在少年高高隆起的肚子。
其實他到現在還有點不敢置信,自己竟然真的有了個孩子。
裴川對未來的規劃就是能夠把裴氏搶回來並且做大做強,從未想過會跟誰廝守到老,更沒想過會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可是盛洋還是太小了,才18歲,就懷了自己的孩子。
蘇墨說得沒錯,某種意義上他的確是個畜生。
裴川看著少年被孕吐折磨得日漸消瘦的臉龐,心裡很不是滋味。
其實按照他的計劃盛洋應該去做個檢查。
倒不是檢查胎兒,而是裴川擔心他那些天被關出什麼問題了,所以想讓他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賀經年拍給他的那張照片他還記在心裡,所以當時在盛洋從搶救室里被推出來的時候,裴川還主動去跟醫生說了這些情況。
賀經年是一個十分濫交的人,身上帶了什麼傳染病也說不準。
但醫生卻很奇怪:「患者的生殖腔沒有被打開的痕跡,他近一段時間應該是沒有過性生活的。」
聞言,裴川才悄悄鬆了口氣,盛洋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