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舌彈開,白存遠沒急著拉門,慢條斯理地將白襯衫挽起挽到小臂上。
任戈倒著看到白存遠的動作,打了個寒顫,那一瞬間,任戈覺得白存遠會這返回來把他拎小雞崽似的拎起來照著臉頰左右開弓。
白存遠挽袖子的時候手骨清晰,看著要多有力氣就多有力氣,他屈起小臂時,小臂肌肉也有一條肌肉曲線隱約顯形。
白存遠剛才扇他的一巴掌明顯只是微不足道的小警告。根本算不上懲罰。
他和女性一點關係都扯不上。
「不方便。」白存遠說。襯衫質地太硬,不挽起來不方便。
任戈狠狠心,還是頂著惹怒白存遠的風險請示:「爹,不然我陪你下去吧,晚上你睡了我加倍倒立二十分鐘!保證把懲罰補上。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下去,我要給你撐場子。」
昨晚穆瀾峪和趙國懷那個樣子,今天讓白存遠一個人去面對那倆人任戈實在是不舒服。
他真的想下去幫白存遠把那倆人都乾死。
白存遠性格淡,話少,任戈不想讓白存遠受氣。
白存遠那麼好的人,幫那個狗東西救了那麼多人,穆瀾峪還是聽信老東西的讒言要走,任戈真不知道穆瀾峪是怎麼想的,腦子鏽逗!木頭腦袋!
不管白存遠說了什麼,任戈知道白存遠對穆瀾峪是上心的。他爹總是假裝對一切都不上心,實際上一直在偷偷關懷身邊的其他人。
關心一面之緣半夜發燒的他,看見他匆匆跑回麵包車第一時間擔心是不是霍姨任叔發生了危險,關心朱顏冷不冷,教朱健要像個男人一樣站出來。
第57章 心軟的臣服於心狠的
一個人的行動是騙不了人的,白存遠表現得很淡,卻無聲地做了很多事情。
任戈都看在眼中,他不能接受穆瀾峪和趙國懷那樣猜忌詆毀白存遠,也不能接受白存遠不在意別人的詆毀。
不會裝大好人的人就不是好人嗎?他爹那麼善良,卻被那倆人說的猶如暴君和洪水猛獸。
白存遠挽好襯衫袖口,拉開房門:「我說過,我想要的東西,我開始就不會扔出去,昨天是我沒睡醒,我打算一覺醒來就乾死他的,趁著他還沒被我扔出去。」
「啊?」
任戈歪頭看白存遠歪地脖子都僵了。
我爹挽袖子不是想打我,是想乾死外面那倆人?
啊?直接乾死?
哪,哪種干?兩個人都是同一種幹嗎?
白存遠踏出房門,給了沒有安全感急於護主的小狗一個指令:「三分鐘,刷完牙出來,懲罰抽空補齊。」
任戈瞬間把腳從牆上放下來落地,拍拍手上的灰衝進衛生間。
屋外白存遠提醒:「水不夠涼就倒掉五分之一摻一點涼的。」
任戈才發現白存遠也給他晾了一杯漱口水。
他按照白存遠的話,快速兌水刷牙,衝出衛生間跟上白存遠,快到門口時,他又返回來把白存遠的外套抱在了懷裡,和白存遠一起下樓。
任戈動作利落,聲音乾淨清脆:「爹!我好啦!」
白存遠點頭,帶任戈一起出門。
隔壁趙國懷一家和霍鳳花一家帶朱顏他們也都醒了。
安禾溫和的聲音在細碎的嘈雜中入了白存遠的耳。
「老頭子,你昨晚做的不對。他是狠辣,但是勸小穆離開不是你應該說的。小穆離開應該是他自己想通想離開才對。」
還有個明事理的,白存遠想。
一行人在樓道中碰面,白存遠思索片刻,朝趙國懷走去,趙媛緊張又戒備地擋在趙國懷身前。
趙國懷昨晚不害怕,今天真和白存遠這個四級異能者面對面,他整個後背都涼了,溫度從頭到腳全部散盡。
他緊緊抓住趙媛的胳膊,不讓孫女往自己面前擋。
白存遠在趙國懷面前站定,上下打量這個昨天義正嚴詞今天卻戰戰兢兢的老頭,老頭站的筆直,他身板很正,但他擔心孫女的動作卻暴露了他的恐懼。
陽光讓人類清醒,沒幾個人敢光天化日做出大膽的事情。
「我有話和你說。」
「媛媛,你先下去。」
安禾叫趙媛先下樓,趙國懷推了妻子安禾一把:「你先下去。」
安禾看了看趙國懷,又看了看白存遠,白存遠朝她點頭。
安禾冷靜下來,帶著孫女往樓下走。
「你反悔了?」
趙國懷直面白存遠。
白存遠輕揚下巴示意趙國懷跟他進屋內,給了任戈一個眼色:「你在這裡看著。」
任戈迅速領會白存遠的意思,禁止任何一級以上異能者靠近白存遠和趙國懷談話的房間,禁止穆瀾峪上樓。
「明白!」
白存遠走進趙國懷他們休息的那間房,坐到床上,示意趙國懷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