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樣,也很希望別人喜歡我,怕被別人拋棄。」
「我長這麼大,從來都不敢出錯,父親母親老師同學喜歡什麼樣,我就變成什麼樣,即使這樣,也還是會有人不喜歡我。」
「我學了很多心理學的書籍,仍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被一些人討厭。」
「我們阿執還小,還不能理解,不被喜歡是常態。不喜歡別人也是正常的事情。你不要怕別人不喜歡你,也不要怕自己討厭別人的情緒,不要因為這樣的壞情緒就傷害別人,這是不對的。」
「你看,你沒有傷害哥哥,所以你現在還有一個愛你的哥哥,對不對?」
白執一直在哭。
白拾拍著他的背溫柔地哄他:「是不是哥哥打疼了?」
……
如今看見一碰面就對任戈下死手的白執。
白存遠想,還是當年扇輕了。
如果他狠狠教育過白執,白執就不會成長為末世中期那個偏執無法回頭的模樣。
白存遠看了看聳拉著呆毛的白擇,白擇見他看自己,瑟縮了一下,然後頂著一頭金毛給了他一個傻笑。
白存遠想,上一世的情況很可能比他想像得還要嚴重。
末世中期,他見到白執時,白執曾經和他說過,父母和弟弟都死於無差別感染。
但現在,白擇顯然是一個五級異能者,他活生生的頂著一腦袋金毛站在他面前。
什麼樣的病毒能讓五級異能者無差別感染,白執為什麼要騙他?
因為他想讓他只有自己一個弟弟?不要去想別的弟弟?
「進屋。」
白存遠下令,轉身走回別墅。
穆瀾峪一直在關注白存遠,他覺得白存遠的面色有些蒼白。
白存遠察覺到穆瀾峪的靠近,乾脆貼著他卸了一半身體的力氣。
兩個三級異能者的全力致死對方的進攻沒有想像中好化解,他只引導了一下異能方向,都感覺眉心有一股被衝擊的刺痛。
這種刺痛如細針在密密地扎,又持久又尖銳,讓人無法忽視。
但頭痛不是他首要要擔心的事情,還有更令他頭痛的事情在眼前。
白存遠靠在穆瀾峪身上,穆瀾峪支撐著他的身體扶著他去沙發前。
他坐下,朝前面的空地揚了揚下巴,命令白執:
「你去,跪那兒。」
「男兒膝下有黃金。」即使是白忠誠都只讓兒子們面壁,從來沒有讓孩子們下跪過。
但今天白存遠不打算放過白執。
別墅正廳休息著很多普通人,白執聽見白存遠的命令,緊緊皺眉。
他環視一周,實在拉不下臉來,繃著臉站在沙發後不說話。
白存遠很累,眉心突突地痛,耐心幾乎降至冰點。
他想起前世因保護自己,而被高級喪屍捅穿胸口的偏執的弟弟白執。
白執渾身帶著血躺在他的懷裡,強撐著身體不讓自己屍化,執拗的看著他:
「哥哥,你怎麼不能喜歡我。我可以把一切都給你,只要你不看別人,你為什麼不能只看我一個人?」
「我為你死了,你這輩子就忘不了我了,我會成為在你心中和任何人都不一樣的存在。」
白存遠合上了他的眼睛,剜出了他的晶核。
……
白存遠的眉心越來越痛,生理上的痛和心理上的痛交替衝擊他,讓他有一種極強的無力感。
白執不能再長成前世那副模樣,白存遠想。
任戈小狗著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哥,你……你眼睛怎麼濕濕的?我,我去把他腿打斷了,你別傷心啊。」
白存遠眉心跳的更厲害了……這個任戈。
白執聽見任戈的話,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他繞過沙發站到白存遠給他示意的那片空地上看白存遠,他似乎不能明白任戈所說的白存遠眼中有濕濕的東西。
白執的頭髮有兩縷遮住眼睛,他微微歪頭試圖去探究白存遠的表情,卻真的在白存遠的眼中找到了任戈說的水光。
我哥,哭了?
白執狹長的丹鳳眼突然變得迷茫,不再有那些含著進攻性地算計。
他攥緊了自己的風衣。
「撲通。」
極其輕微的膝蓋觸地的聲音在客廳響起。
倔強的少年跪在了客廳中間,把脊背繃的筆直。
任戈雙手攀著白存遠的胳膊:「白哥,他跪了,他跪了,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