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大美女,也算秀色可餐……」她掏出小鏡子,自我肯定道。
穆靜簡直沒話說,辛魚說得頭頭是道,她還以為陸嘉良真的跟她表白,白激動了。
憤憤咬住吸管,給她出主意:「那你想怎麼樣,默默關注,還是大膽告白?」
辛魚就是典型的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她能做夢、愛幻想,要她付出行動,踏出一步,那是萬萬做不到的,就是個縮起身子當鵪鶉的性格。
恰好這時候鈴聲響起,辛魚推穆靜的肩膀:「老師上課要提問的,新單元的單詞都背過了嗎?於老師最愛抽我們這一排,你快背單詞吧!」
穆靜果然被轉移注意力,連忙翻開課本,臨陣磨槍。
課上到一半,英語老師果然抽了穆靜辛魚這一排上黑板默寫單詞,辛魚很大度地讓穆靜偷看,但講台上的小動作怎麼可能逃過老師的火眼金睛,直接站在後面,讓錯誤率高的同學把一整個單元抄五遍。
穆靜罵她是烏鴉嘴,辛魚表示愛莫能助。
晚自習的最後十分鐘,辛魚掏出一本紫色印有紅色愛心圖案封皮的筆記本,這是一本摘抄筆記,語文老師布置的作業。
記錄喜歡的句子、名人事跡、作文摘抄。
辛魚換了筆芯,筆尖懸在紙業上。
窗外忽然傳來一陣聒噪蟬鳴,頭頂的白熾燈投下煌煌亮光,如烈陽般燒灼她的內心,咚咚咚。
陸嘉良的背影自門口緩緩而過,很久,她回過神,新翻開的紙頁暈染了一道黑色的痕跡。
她是膽小鬼,只敢默默關注,偷偷揣測,偶爾沉浸在幻想的白日夢裡,清醒過後,幻想終究是幻想。
陸嘉良怎麼可能喜歡她呢?
第9章
時間眨眼而過,一晃就到了校慶。
臨近高考,只有高一、高二年級參加,妝扮精緻的男女主持人登場,特別養眼,讓歷來無聊且冗長的祝福開場都顯得熠熠生輝,大家聚精會神地盯著台上。
前排在老師的關注範圍內,學生不敢有小動作,後排就不同了,膽子大的學生掏出私藏的電子產品,還有學生聊天、談八卦。
辛魚和穆靜走在最後,到場地的時候沒有位置了,就被安插在二班空餘的位置上。
二班的位置靠前,能夠清楚地看到台上。
辛魚很滿意,陸嘉良出場主持的時候,就連穆靜跟她說話都不聽,全神貫注。
穆靜氣得罵她見色忘義。
辛魚連忙道歉,掏出兜里的水果糖,五彩斑斕的糖紙在燈光下流光溢彩。
「下一個節目是咱們班的嗎?」二班的一個女生問道。
「是我們班。」與此同時,舞台上響起大合唱的音樂,二班的學生也免不了八卦的特性:「我前天看到一個文章,是說離異家庭子女的心理健康。高舒靜完全看不出來,上一次期末考家長會,來得是她的繼父吧?高高壯壯,好精神的樣子,我爸的肚子都能頂缸了,人家爸爸怎麼那麼帥氣啊?」
「是她繼父,和她關係很好的樣子。高舒靜還攬著他的胳膊,她上一次考了年級前十,我爸爸媽媽要是有這樣的孩子,做夢都能笑醒,雖然是繼父,但高舒靜優秀啊,學習那麼好,簡直是別人家的孩子,不寵她才怪。」
穆靜插話道:「學習好就能證明這個人好嗎?她又不是沒有爸媽,怎麼不讓她媽媽來開家長會?偏偏搶別人的爸爸……」
辛魚扯住穆靜的胳膊,二班的女生怒目而視:「你怎麼說話啊,我們班高舒靜惹你了啊?」
穆靜還想繼續說什麼,觸碰到辛魚的目光,倔強又脆弱,像是蒙了一層薄薄的一擊即碎的殼子。
她憋住了,撇過頭,二班的女生嘟囔一句莫名其妙。
穆靜使勁往辛魚這邊擠,二班的女生如法炮製,兩人中間隔出一道天塹。
穆靜剝開糖紙,將水果糖塞進辛魚的嘴裡,辛魚張嘴接了,濃郁的葡萄香在口腔瀰漫,甜中帶著澀澀的酸。
辛魚扭著手指,連陸嘉良報幕都顧不上看:「真的沒事,她是實驗班,家長必須到,我們班是普通班,我學習成績不如人家好,我爸來了也是干坐,還不如去實驗班感受一下被表揚的感覺。」她乾巴巴地笑了幾聲,然後就笑不出來了。
事情發生在一個月前,期中考結束,辛魚考了班級前二十,成績雖然一般,但是她的地理成績進步很大,以前連及格都達不到,她就把地理的大題全都背了一遍,這個方法對她很有用。
碰到差不多的題意,直接往上套,竟然也考了六十多分。
辛鵬是學木匠的,後來領著團隊專門給人裝修房子,有時候出遠門一兩個月不回家。
班會的時候,老師不僅表揚成績好的同學,還會表揚單科進步大的同學,辛魚拿著地理成績單,和辛鵬說好了,以前辛鵬有事來不了請假,這次辛魚想讓爸爸看到她的進步。
但是事發突然,韓英秀的母親扭到腰住院,韓英秀沒法給高舒靜開家長會,高舒靜就央求辛鵬開家長會,辛鵬就去了二班的家長會,九班這裡就只能像往常那樣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