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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著氣,對烏由說:「等見到王藹,你日後打算怎麼辦?」

烏由說:「如果我弟弟打贏了,當了汗王,我最希望呀,跟著王藹在草原上自由自在過一輩子。可如果……」

她眼睛裡的笑意忽有忽無,但還是琅琅地說:「如果沒有成功,我就追隨他而去。他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他去天堂,我就去天堂……」

「那孩子?……」

烏由自失地一笑:「對哦!我都忘了我們還有孩子。哎,那可怎麼辦呢?」她喃喃地自問著,仿若不再是白天駿馬上英姿颯爽的柔然女郎,而變成了一個傻乎乎的小女孩。最後她說:「管他!野馬奔馳到哪裡,影子就跟到哪裡,茫茫的草原,總有屬於生靈萬物的辦法。」

在她詩一般的語言裡,楊盼眼皮子漸漸沉重,終於酣實地睡著了。

每天晨起即快馬奔馳,中午滾鞍下馬,馬兒吃草料,人吃點熱湯冷食,湊合一頓,然後再騎馬飛馳到傍晚,生篝火、釘帳篷,吃點東西,什麼也不想,累得沾枕頭就睡著。

楊盼的所有習慣都被打破,頭髮變得油滋滋的也沒有空閒洗,越到北邊,天氣越寒冷,早晚洗漱都得砸了河裡的冰塊燒熱水,麻煩是麻煩得來……楊盼算是明白烏由那時候從柔然到扶風,為什麼變得乞丐一般了。她感覺自己好像也快了,每日身上的汗水和塵土都黏膩著,水卻特別少,馬馬虎虎擦一下身就已經夠奢侈了。

最可悲的還不是衛生,楊盼死都沒有想到,世界上還有那麼冷的地方。

在扶風的王府里看到雪時,她是很快樂的,畢竟建鄴一年也就是兩三場雪的樣子,還常常積不起來。她在王府的雪地里追貓、攆狗,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樂乎。金萱兒看著她往往是一臉「這孩子沒治了」的絕望。

沒想到往北走這一路,三天裡頭倒有兩天是雪天,好容易有一天不下雪了,化雪卻比下雪還要冷。

楊盼恨不得把衣箱裡所有的衣物都裹在身上,穿得鼓鼓囊囊跟只碩大滾圓的狗熊一樣,又學著鮮卑人的模樣戴皮帽,戴手套,穿厚實皮靴,裹在毛皮的斗篷里。

可是還是冷!

坐在車裡不動,覺得渾身寒意,就好比渾身的血液都給慢慢凝固住了,車上又不能點火盆,只能抱著一隻小小的手爐,手爐太小,只能暖一小塊地方。

下車騎馬,活動一下似乎身上會回暖,但是大風吹著,跟刀子在割臉一樣,手指腳趾也很快像凍住了似的。若是再遇到雪天,看似柔軟的雪花就變成細密的一根根針,在她所有露出來的肌膚上戳、戳、戳……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咬著牙堅持著一路走的,也不知道烏由為啥不怕冷,一路走還能一路唱著草原的牧歌,還能逗弄她那個一樣不怕冷的嬰兒兒子。

楊盼問:「你怎麼能這麼高興啊?」

烏由奇怪地笑答:「都要見到王靄了,我當然高興啦!你要見你們家宥連,難道你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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