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打開門,就見溫子書牽著小郎看來,徐鈺笑道:「爹,您身子可還好?」
溫子書笑著嗔他,「院裡人來人往,快去待客,哪有丟下客人自己在屋嘀咕的。」說罷將人趕了出來。
楊小郎咬著手指,往西屋看了看,擔心道:「我晚上跟爹爹睡,弟弟的父親會不會揍我呀?」溫子書啞然,盯著他看了半響,道:「誰說你要跟爹爹睡了?」就阿鈺那性子,閒下來不得好好算帳,哪還會跟景行分房睡!
小郎低低道:「方才弟弟的父親進屋子前,爹爹說的,要我跟他睡。」
看著一派天真的小郎,溫子書難得扶額露出無奈的神色來,自家哥兒知曉自己惹惱人了,這是拉著小郎擋怒火呢,只是······
「算了,你今晚想睡哪就睡哪吧!」
他是不管了,讓小兩口自己鬧吧,總歸是傷不到小郎的。
巷子外,次街上,劉樹正坐在車轅口若懸河吹噓師父年紀輕輕科舉奪得一甲,御賜探花的盛事兒,突然後腦勺被拍了一下。
縮著脖子看去,見是徐鈺,連忙跳下來乖乖站好。
「你帶各位大哥先行去廣源樓,定幾桌安排大家吃飯,車馬暫時安排在驛站,今晚住驛站,過兩日行禮收拾好來裝車。」
又安排智信跟著幫忙,然後帶著智義回小院。
他得敬酒,還得跟吃流水席的鄉親們打招呼,不能怠慢了大安縣的鄉親,再者縣令說不定得了消息會來,到時候還得寒暄一二。
一整天下來,徐鈺喝得暈乎乎,帶著信智信義和新認的大舅哥一道收拾完桌子、院子後,已經是黃昏時分。
終於得閒能喝一杯熱茶,他慢慢啜飲,看著對面手足無措的大舅兄,笑道:「大哥不必拘謹,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
「我得入蜀往雅州赴任,到時候人生地不熟也缺人手,大哥不如帶著小郎一道,去了幫我管理內宅給父親和爹分憂,說不定還得往外跑打探消息······」
楊木匠撓了撓頭,乾笑道:「我不大識字,怕是不成的。」
徐鈺放下茶盞擺手,「大哥你留在大安縣,我們遠在雅州,有事兒送信都不方便更何況幫襯,不如帶著小郎一家子一道過活,小郎也得啟蒙了。」
說起兒子的前程,楊木匠沒法推辭,想了想點頭答應,「成。」說著起身,「家裡還得收拾,我得回去。」
原本沒想過離鄉,現在既然要一道走,家裡也該收拾收拾,尤其是田地,是佃是租得有個章程。
徐鈺沒阻攔,「也成,大哥先收拾,田產屋子的明兒再說,實在不成買人留在家打理。」
待給楊木匠裝了沒上桌的吃食送人出門,再返回時,徐鈺竟是看到原本還亮著燭光的西屋竟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