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你怎麼會……我知道聖女心地善良但是此人來路不明想必蠱惑了聖女替他出來作證,聖女……」
「身為聖女當公平公正,綺禾,我明白你的心情,但這事,我沒有撒謊,只是陳述事實。」
「不、不可能的……」綺禾兩眼光芒盡滅,口中瘋魔般不住喃喃重複這一句話。
玉纖凝垂下眼帘,轉身衝著蕭山賈青黛行禮。
「如方才宗主跟夫人聽到的那樣,昨夜我確實是與……孔玄在一起,但我身正清白,並未做對不起夫君的事。」
她微垂首,露出纖細的頸子,瞧得出是具與凡人無異脆弱的身體,知道會有懲罰,但卻沒有半分推卸逃避,撐著幾分倔強,準備迎接即將落下的懲罰。
依稀的,晏空玄仿佛瞧見了浮屠一夢中,她瀕死的本相。
「並未對不起?單憑你一方說辭如何服眾?!」蕭山沉聲,眼裡隱隱有火光跳躍。
旁邊從未開口的蘇葉道:「既然身正,那你可敢入照心壁一驗真假?」
玉纖凝抬眸直迎蘇葉目光:「願入,以明正身。」
話說到這份上,蕭山大手一揮,風捲起玉纖凝將其送到照心壁面前。
如鏡光滑的牆壁,頃刻顯出清透純淨的琥珀色。
蕭山神色這才舒緩幾分。
「雖你所言不假,但此舉不妥,今日不罰,恐有人他日效仿,纖凝,你可認?」
面對宗主,玉纖凝化為女兒尊順父母,頷首一禮:「甘願受罰,以正門風。」
「距離大婚不過三日,那便罰你在祠堂跪抄定心經百遍。」
蕭山拂袖離去,賈青黛緊隨其後。
蘇葉在原地頓了片刻,掃了眼照心壁與玉纖凝,這才跟著離開。
宗主一走,場中被壓抑的情緒氣氛瞬間釋放。
綺禾似被激怒的野獸,不顧一切朝玉纖凝沖將過來緊緊扣住她胳膊,兩眼通紅遍布蜿蜒血絲。
「你為什麼替他作證?!為什麼!」
「為什麼幫他不幫我!與你相識久的人是我,旁人不拿你當聖女而尊你敬你的人也是我!」
「你大婚之日,唯一給你送上賀禮的人也是我……」
玉纖凝看著她眼眶逐漸溢出的淚水,抬手幫她輕輕拭去。
「綺禾,可是聖女……理當如此。」
「聖女理當如此?」
綺禾忽地睜大兩眼,發起笑來:「好一個聖女理當如此!」
她眼神陡然狠辣一口啐出:「分明是你本身冷情冷性,饒是用真心也澆不透!還將一切推至聖女職責!」
綺禾抓著玉纖凝的手臂猛然發力,指甲嵌入她肉中,鮮紅血色逐漸溢出,她兩眼瘋狂。
「玉纖凝,你如此沒心沒肺,他日必遭報應!」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晏空玄眸光一凜,眼見玉纖凝衣袖透出幾塊暗紅,當下箭步上前一記手刀將綺禾劈暈。
眼前陣陣發黑,倒地之前綺禾看到被玉纖凝別在腰間的鴛鴦同好香囊,伸手要抓,只抓住一點流蘇,在上面留下點點血跡。
雲卓收拾了殘局,伐竹跟著驅散圍觀眾人。
晏空玄握著玉纖凝手臂看著艷色紗袖上深色的幾點,張口要說什麼,被玉纖凝抬手拂開。
「我要去領罰了,借過。」
晏空玄巍然不動,束著箭袖的手臂一橫攔住她去路。
第13章
「你受傷了,包紮之後再去不遲。」晏空玄說道。
人前,玉纖凝還是端著聖女威儀架子。
「我受傷與否與你無關,你無需擔憂亦或者自責,我只是做了聖女該做的,無論那夜跟我在一起的是誰,我今日都會站出來實話實說。」
越過晏空玄,她招了離珠徑直朝著祠堂而去。
今日有微風幾許,吹著她衣裙服帖於身,本就纖細的身子,此刻更顯幾分單薄。
「這聖女……確實讓人感覺冷淡到摸不著心的感覺。」
伐竹不知何時湊上前來,看晏空玄還望著玉纖凝遠去背影,抬手在他眼前晃晃,復又瞥向他纏著繃帶的手。
「誘龍草香氣極受妖蟒喜愛,但汁液腐蝕性極強,你這瘋子竟空手去拔,早些用藥恢復,以免引人懷疑。」
晏空玄仿佛沒聽到,仍舊望著玉纖凝離去的方向,眼底銳光閃爍:「聖女……原來是這麼回事。」
「嘀咕什麼呢你小子?聽沒聽到我說話?這回是僥倖。下回只怕沒那麼……哎你小子等等我啊!」
話未說完,晏空玄已然扭闊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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