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得叫喊,阿列囚頭頂無數口器也痛得尖叫。被晃得頭暈目眩的夏一陽無法瞄準怪物另一隻耳朵,雷射器打歪,擊中怪物模糊的五官,旋即又是一陣刺耳驚叫傳來。
雷射器打出的血窟窿里,無數觸手蠕動,夏一陽一陣惡寒,忍著痛苦再次瞄準。
不斷射擊卻不斷打偏,阿列囚失去耐心,又一根長觸手從後伸出。夏一陽心裡一涼,瞬間想起古代五馬分屍的刑罰。
他真的怕了。
這怪物比他大太多,他毫無勝算。
難道就這樣被吃掉?又死一次?
下次可沒這麼幸運能穿越了,夏一陽真的很不甘心。
就在這時,寧靜的夜空突現驚雷,強氣流從阿列囚身後湧來,驚雷落下後,獨耳的阿列囚竟然靜止了。
雷聲震耳欲聾,從不懼怕打雷的夏一陽也被嚇得渾身一顫,他立刻從中察覺到求生機會。
阿列囚依靠聽覺,聽覺必然敏感,巨大的驚雷聲能干擾它的感知。如果強氣流再來,說不定還能擾亂它的精神力感測。
夏一陽反覆吞咽,他被反吊著,臉因缺氧憋得通紅。他趁阿列囚感知遲鈍,把光腦塞進背包,單臂纏緊包帶,另只手拿起雷射槍,對準阿列囚頭部不停射擊。
不知第幾擊出,他看見怪物剩下的那隻耳朵斷掉,夏一陽按住扳機不松,長雷射化作利刃,砍向抓著他腿的觸手。
摔落在地,疼得他渾身難受,又爬起來踉蹌往前跑,雙腿像灌了鉛般沉重。
身後怪物掙扎著又追來,阿列囚的聽覺雖然被干擾,但它還有精神力感測,雙S精神力的異形,夏一陽根本不是對手。他能再次逃脫實屬幸運,強風在後面推著他,驚雷不斷,震得沙地都在顫。
夏一陽恍惚間意識到,他本沒機會逃走,能二次脫身,是因為他似乎不受精神力的影響,之前只被控制系精神力異形干擾過,除此之外,他從來沒被戰力系精神力傷害過。
不然,他早該被阿列囚用精神力炸得粉碎。
夏一陽咬緊牙關,艱難向前走,深呼吸後展開翅膀,借著後方湧來的強大氣流往前飛。
他扭頭看了眼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阿列囚,仍心有餘悸,今天如果不是這突變的天,他可能真就完了。
翅膀和身體一樣沉重,氣流只助他飛了一段路程,夏一陽跌落地面,喘著氣拉開背包查看,兩罐原液碎了,還有碎掉的光腦手環……
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憑感覺向前,四周環境毫無差別,全是沙丘,沒了帕尼管家導航,他完全辨不清方向。
好在剩餘路程不遠,雖走偏了些,但站在沙丘高處,能看到不遠處的實驗所。
夏一陽疲憊至極,全靠僅存的意志力一步步往前挪,終於到了實驗所門前,試了好幾次,都沒力氣推開那扇厚重的門。
夜晚氣溫越來越低,遠處氣流似慢慢朝他這邊逼近。夏一陽雙手緊抓門,跌坐在沙地上,手滑下來撐著地面,痛苦地嘔吐起來。
一陣嘔吐後,他竟感覺舒服了不少。夏一陽看著地上的嘔吐物,坐直身子,捧起旁邊的沙子蓋上,深呼吸後起身再次嘗試開門。
這次終於成功,他費力推開門進去,又費勁關上門,隨後靠著門呆坐許久。
劫後餘生的滋味並不好受,他心裡堵得慌,甚至不敢去回想剛才的經歷。等麻木發軟的身體恢復了些力氣,才起身,扛著東西慢慢往裡走。
越靠近實驗室,夏一陽越不安。他垂著頭,渾身疼得像要散架,每一步都像踩在釘子上,腳腕被阿列囚觸手綁過的地方疼得尤其難忍。
來到安靜的實驗室,他在門口站定,望向膠囊機艙室,走過去看一眼,裡面還瀰漫著白色煙霧,宴雲景尚未甦醒。
抬頭觀察顯示屏上的時間,確定從離開到現在一共用了三個小時,已經很快了,是後來氣流的推動幫他節省了不少時間。
夏一陽拖著身子出去喝了口水,下咽時喉嚨像被刮傷般疼痛。他把包里的東西一件件拿出,整齊放在試驗台上,數了數,只剩十三管血液,碎了兩管。
收拾好碎針管,又擦了擦光腦,放在旁邊桌子上,這才拖著身體走向實驗所的衣櫥區。
人離開沒多久,使用了大劑量麻醉和舒緩劑的宴雲景終於醒來,意識清醒後,膠囊機艙門緩緩打開,他等白色藥煙散去,沒看見本以為會等在外面的夏一陽。
宴雲景坐起身,看向左邊的數據顯示屏,儲存原液的區域已變成紅色,標記時間是三小時前,也就是說,三小時前原液就耗光了。
他起身,試著左腿發力,仍能感覺到內部疼痛,傷還沒完全好,但比之前好很多。
走出膠囊機艙,沒看到夏一陽。宴雲景站在原地掃視實驗室,發現遠處小圓桌上放著半罐罐頭、學習用的紙和筆,還有……
碎成兩截的光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