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我爹沒殺人,林竹他娘分明是自個兒病死的,而且他為人子女居然敢狀告自己親爹,這是大逆不道啊。」
衙役一腳把他踢開,「不滿意啊,不滿意去衙門口擊鼓去,滾開,老子還忙著呢。」
林秀對著衙役的背影哭叫,「我爹不能死啊,這罪名要是落實了,我在村里還怎麼抬得起頭,他不能死,他真的不能死啊,齊家怎麼辦,我日後在齊家怎麼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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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嗎?」
坐在回家的騾車上,江清淮問林竹。
林竹抿了抿唇,「高興的。」
江清淮捏了下他的小臉,「是嗎,我怎麼瞧不出來。」
林竹看了他一眼,小聲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心裡是高興的,但臉上卻笑不出來。」
「那便不想了。」江清淮長臂一伸,把後頭板車上的一個油紙包拿了過來,「吃栗子吧。」
香噴噴的栗子很好地安慰了林竹,吃了兩顆他就真正的高興起來了。
「不曉得山里能不能找著這個,我以前小時候撿到過呢。」
江清淮低頭吃了他遞過來的栗子肉,笑眯眯道:「明日我進山找找去。」
「我不能去,我要把被面洗了。」
「我儘量快些回家幫你。」
林竹笑的不好意思,「不用,哪有漢子幹這個的。」
江清淮一挑眉,「怎麼沒有?我就幹這個。」
林竹被他逗笑了。
這會兒路上沒什麼人,江清淮便摸了摸衣襟,把錢袋子取出來遞給林竹,「今日的錢都在裡頭了,扣除新買的藥材,還餘下三兩銀子。」
他們今日來主要是為了把先前做好的止血藥粉,還有第一批治小兒蛔蟲的藥丸賣給仁安堂,除此之外,還有上回摘的枸杞,江清淮自己處理好後也一併賣了。
林竹摸了摸,然後仔細地放到了自己衣襟里,等一回去他就放進床底下那個匣子裡去。
錢又一點點地攢起來了。
家裡的房子還沒蓋好,但廚房已經弄好了,江清淮和林竹一進門,周紅花就招呼他們過去看。
其實都是他們一點點看著做起來的,不過到底是完工了,稀奇勁兒還是有的。
周紅花笑眯眯道:「這下好了,兩口鍋可以一塊兒燒,前頭做菜,後頭煮粥,做好的菜還能放到後頭溫著。」
這些話她不是
第一回說了,但說起來的高興勁兒還是一點不減。
新鍋已經放好了,嶄新的瞧著就讓人高興。
林竹伸手進去摸了一下,眼裡滿是笑意。
周紅花拍拍他的肩,「新買的被面取回來了?走,瞧瞧去。」
林竹表情立刻複雜了起來。
周紅花起初還有些不解,等看到那床紅通通的合歡被時,她就懂了。
「這……」
才說了一個字就發現大兒子正拼命給自己使眼色。
周紅花一頭霧水,「怎麼買了兩床?」
江清淮趕緊道:「娘不是同我說要買這樣的嗎,說喜慶,另一床是竹子訂的,他嫌那個貴。」
周紅花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有些無語,這臭小子,她什麼時候說了,淨哄竹子。
肯定還是瞞著竹子訂的。
不過嘴上她卻笑著應了,「對,就該這樣嘛,當初你們成親的時候就該做一床這樣的,給家裡添點兒喜氣嘛,那這床咋辦?」
江清淮趕緊道:「這床也是照著我的尺寸做的,給你和爹睡不是正好?」
周紅花失笑,「也成,回頭我把錢給你們。」
「不用了,這是竹子孝敬你們的。」
方才他們回來的路上就商議好了,還是林竹自己提的。
周紅花笑道:「還是竹子孝順,不過就這一回便罷了,下回可別這樣了啊。」
話好像是對著林竹說的,其實眼睛看的卻是江清淮,還帶著警告。
林竹把栗子拿出來分給大家吃,一家子吃的樂呵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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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江家人就起身了。
村里人一年到頭也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尤其現在這個農忙的當口,連家裡的小孩都是天不亮就起來了。
江清淮背著背簍,拎著兩個竹筐上山去了,江長順去村長家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