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這樣,李夫人也在知道周璋來意時差點軟倒在地,還是靠身邊的婆子死命拉著才沒有滑落下去。
這就讓周璋起了疑心,要是這裡面沒有一點貓膩,李夫人至於這樣亂了手腳?想了想,周璋還是讓一半的兵丁入府,協助自己勘察書房。
李夫人的長子和長女哪裡經過這個?兩人自出生時父親已是四品大員,李巡撫孩子來得艱難,自然對一雙兒女格外疼愛。尋常都不肯說一句重話,更遑論動刀動槍的。
在這樣的衝擊下,以至於後來李夫人的長子驟然給了周璋一拳,都沒有讓李雲秀反應過來。更何況還讓丫鬟去取傷藥,已經嚇懵了。
聽了姚靜一聲喝,底下的人才如夢方醒一般,連滾帶爬地去給欽差取傷藥。
而周璋顯然不在意這個,他讓人飛馬去給其餘兩位陪同官員傳話,為的不是這個。
不多時,就見一臉急色的陳良也小跑入府,面上同先前的姚靜一般,也是生怕巡撫夫人出事,不好向上面交差。
等兩人一到,周璋從懷裡取出一個不起眼的紅木匣子,從裡面取出一沓厚厚的紙張出來。遞給陳良和姚靜,周璋面色有些冷峻。
陳良和姚靜此時也顧不得周璋的冷臉,這位就從來沒有個笑模樣,兩人已經習慣了。
等接過去一看,陳良和姚靜倒吸一口涼氣,對視一眼,均發現對方眼底的洶湧。
不好,事情大條了。
周璋給兩人的到底是什麼?竟然讓兩位欽差都忍不住面露驚愕。
原來,這一沓厚厚的特殊紙張,是一份又一份的鹽引存根。
本朝對於鹽業經營有明確規定,只有官家和符合朝廷要求的商人才能憑鹽引到鹽場領鹽販賣。
而商人想要獲得鹽引,無非是兩種途徑。一者是納課,即向朝廷交錢,憑此獲得鹽引。二者便是向邊關輸糧,以輸糧多少來決定可以換取的鹽引有多少,按數換取,此為開中法。
每省的鹽引有固定數額,掌握在各個封疆大吏手中。比如江蘇一省,鹽引就由巡撫、布政使、按察使分別掌管,漕運總督總理地方,對鹽務只有過問權,或者向朝廷奏請開中,並無實際管轄權。
此外還有巡鹽御史等監察官,對鹽務有監督職能,但也不參與鹽業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