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璋拿出來的這一沓票據之所以讓陳良和姚靜大驚失色,就是因為這厚厚一沓都是所謂的鹽引存根,即官府向商人發放的販鹽許可。
而且這些都是經由開中法所開具的鹽引票據,和一般通過白銀納課所領取的鹽引有所區別。
姚靜略看一看就發現不對,他手上的鹽引存根最早可以追溯到崇元二十四年,也就是李巡撫剛任兩淮鹽運使的那一年。
在戶部做過幾年郎中的陳良更清楚,崇元二十年之後,各省向邊關輸糧,邊關積糧盈溢,已經少有實行開中法所開具的鹽引流通。
也就是說,這個匣子裡的鹽引完全是空頭支票!邊關根本沒有接收到這些鹽引上所記載的,任何一個商人向邊關輸送的哪怕一粒糧食!
那這些鹽引是如何發到這些商人手中的呢?三人望向李夫人投繯自盡的居所,答案不言自明。
「這是大案…這是大案!我們三人要聯名上奏!」陳良頗為激動,他本就是風憲官,又做過戶部郎中,自然知道這裡面的利害。
周璋對鹽引發放其實是不懂的,不過他在書架後的暗格里拿出那個匣子後,巡撫夫人失魂落魄地離開,這讓周璋有了一絲防備,將這個匣子貼身放著,這才沒有被人趁亂奪去。
而即使不了解本朝鹽法的的人也能看到,這匣子的鹽引之多,已經超過朝廷給民間頒發的鹽引數額。本朝鹽業官營,商人販鹽不過占了十之三四,大頭都在朝廷手上捏著。
除去這些外,另外掌握一部分鹽引的,則是聖人特別恩賜的一些宗室。比如聖人的異母妹,舞陽長公主。再比如開國就流傳下來,永不降封的太·祖嫡出一脈的幾位親王,端王、定王、安王。
陳良與姚靜對視一眼,一致轉向周璋,異口同聲道,「此事茲事體大,還請指揮使領銜,我等一同上奏。」這卻不是兩人推諉,而是周璋本就是主管官,這件事本就該他來領頭上奏。
周璋肅容道,「莫敢不從。」周璋做官的經驗很少,這時候看兩位前輩如此,周璋也心知其中厲害。其實周璋也知道這兩位指使自己去布政使家是為什麼,只是他年紀確實輕輕,又沒有辦過實務,難免不能服ῳ*Ɩ 人。再說也本是應該的,周璋並不埋怨,對陳良和姚靜也很尊敬,兩人也能感覺出周璋的態度,所以才會在有些時候不吝提點。
「這已經不是你我可以插手的事了。」陳良一臉後怕,要是他們三人一開始就去巡撫衙門,而不是分頭行動的話,現在指不定就在「分頭」行動。
陳良此時不合時宜地想到,若這件事了,周璋作為主管官,聖人又對他一向有愧,說不得先前被蔣閣老壓下去的錦衣衛右都督,便能再提一提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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