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線最終崩塌,面對跳上高台,奄奄一息的小貓,謝至嶠只能認輸。
他一把抱起沈邇,走向臥室。
夏季的夜晚,北京突然颳起大風。
與窗外搖擺的樹枝一樣的,是兩人交疊的身影。
沈邇的攻勢很猛,被謝至嶠按在床單上的時候,又軟軟地從喉間擠出很悶的聲音。
像小貓叫。
謝至嶠無端的很迷戀沈邇這種反差,白天矜貴,冷靜自持的Alber,在純白的酒店床單上,化成潔淨的山泉水。
這個世界上,誰都不知道Alber會有這樣極端的兩副面孔。脆弱的,迷茫的,冷靜的,淡漠的。
組成眼前這個光裸的人兒。
謝至嶠紅著眼眶,攻城略地。自此,他不會再放開沈邇,不會讓第三個人看到他這個樣子。
什麼邁凱倫,什麼車企部。
什麼日出,什麼吊橋。
他希望可以從頭來,讓這些無端惹出誤會的因素統統消失。
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們二人。
沒了沈霞,沒了養父母,沈邇可以在北京生活。
他會把他養得很好。
在極致的頂端,沈邇勾起臂彎,抱住謝至嶠的脖頸。嗓音啞極了,顫抖著小腹,捲起身軀,貼著謝至嶠的耳垂。
喃喃地說了一句:「謝至嶠,別離開我。」
愛上一個人的那一刻,是情不自禁張開翅膀的瞬間。
於是謝至嶠原諒沈邇淡然地說不會來樾嶠之後,對他發出上床的邀請。
他甚至沒有聽到一句喜歡,沈邇的眼裡除了迷茫和脆弱,只剩下依賴。
那就把這份依賴當成喜歡吧。
謝至嶠這麼想著。
撫摸著沈邇汗濕的額角,散亂的吻印在各處。
他撐起半邊身子,將渾濁的,沾滿黏膩的鹹濕氣息吐在沈邇臉上。
聖淘沙的吊橋,在陸地最南端的海面上搖搖晃晃。
他們沒有踏足。
卻都已是橋上人。
第26章 提線布偶
之後的幾天,望朝庭主臥瀰漫著黏膩的氣味,仿佛一處漲潮的海面。
謝至嶠輕手輕腳的翻身下床,回身看著昏睡的沈邇,眼眸里寫滿了擔憂。
第一天早晨醒來,沒什麼異常,沈邇冷靜的跟他道別,目送他去公司。
第二天,沈邇問他能不能不離開。謝至嶠在床上哄一個早上,才被勉強同意去公司。
第三天,謝至嶠翹了兩個會議。打開門,沈邇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玄關架子上的兔子玩偶。
「寶貝兒,我回來了。」謝至嶠躡手躡腳走進,把玩偶從沈邇懷裡拿開。抱著人坐到腿上,用自己的氣味裹緊他。
「今天都做什麼了?司機說你一天沒有出門。」
謝至嶠碰了碰沈邇的唇角,餘光瞥見茶几上一瓶伏特加和空了的酒杯。他湊近聞了聞沈邇,酒味不重,謝至嶠放心下來。
司機把餐盒拿進來就走了,謝至嶠脫掉西裝起身布菜,一回頭,沈邇又抱著小兔子,跟在他身後。
謝至嶠眼裡露出很溫柔的笑意,「寶貝兒,去坐著。很快就能吃飯了。」
沈邇沒說餓,不肯離開。
謝至嶠不停的給沈邇夾菜,看著人喝完了一碗湯,又問他今天做了什麼。
「回了幾封車隊的郵件,看了一會你的書。」
沈邇回憶的有些艱難,他微微蹙眉,並不想讓謝至嶠發現他在說謊。
事實上,他回完車隊的郵件,接了Ethan打來的越洋電話之後,就記不清自己做了什麼。
他抱著兔子,等回過神的時候,夕陽都快落下了。
「是不是悶了。」謝至嶠有些抱歉的說:「對不起,最近公司的事情有點多。這幾天連車企部都沒去,一直在集團開會。」
飯後,謝至嶠有一個電話會議要開。
沈邇坐在小沙發上看書,謝至嶠專注的開會,突然感覺腿邊有東西在動。沈邇舉著書,蹲坐在自己腿邊的地毯上。
視頻會議不方便走神,桌下,謝至嶠伸手輕柔的捏了捏沈邇的後頸。
像撫摸小動物的溫存動作讓沈邇很受用。
他眯起眼睛的往後仰,手裡的書頁沒有再翻動。
夏季的雨很急,窗外淅淅瀝瀝,房間裡曖昧昏暗。沈邇坐在謝至嶠的身上,仰著頭,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