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答一問之下忽無下文,見他充滿懷疑的眼神,袁沃瑾淡吐氣息:「陛下不信我?」
楚懷瑜漠然質問:「你值得信嗎?」
袁沃瑾疊過棉帕,翻了乾淨的一面擦拭他臉上隱約可現的銀光淚痕:「此事說來話長。」
楚懷瑜默了須臾,又再開口:「你用朕換城池。」
袁沃瑾低下眼。
「也解釋不了?」楚懷瑜換了個問題,「好,那我再問你,噬心蠱是什麼?」
這一回,他用的是一個「我」字,撇開了君臣之禮,倒顯得頗為親近。
袁沃瑾淺淺一笑,而後迎上他的視線:「那是我騙他們的。」
意料之外的回答令人一怔,楚懷瑜訥然看著他,卻似不願接受他這番話。
睹見他眼中怔愣,袁沃瑾俯臉湊到他耳旁輕聲問:「莫非是陛下對臣動了什麼心思,以為是臣下了蠱?」
被熱氣掠過的耳尖倏地一燙,楚懷瑜伸手推開他,匆匆別開臉:「妄、妄想!」
妄想之人窺著他侷促模樣,笑而不語。
為掩心中那莫名慌亂,楚懷瑜急瞬轉換話題:「——皇兄,你將朕皇兄安置在了何處?」
放下手中棉帕,袁沃瑾去取紗帶,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楚懷瑜從他腰間拽出一枚香囊,示到他面前:「皇兄的生辰禮怎會在你這裡?」
覷了一眼香囊,袁沃瑾避開話題,要去為他纏紗帶:「先包紮傷口。」
楚懷瑜不依:「你是不是還想拿他來威脅朕?」
手中紗帶置下,目光落在生辰禮上,袁沃瑾沉思片刻,後道:「是他落在我這兒了。」
話很明了,並非威脅之意。
可他越是藹聲和氣,楚懷瑜越是心疑,先前他三番五次戲弄自己卻也不肯保護皇兄,現又有他下屬暗通細作試圖引敵入侵一事,很難讓他相信他別無所圖。
情知他所想,袁沃瑾反問之:「要如何信我?」
楚懷瑜收回香囊,想了想:「你——帶朕見他。」
手中紗布一緊,袁沃瑾凝目看他,眉峰微蹙,語氣肅正:「宮外險象環生,你出宮,是冒死。」
楚懷瑜不在意地偏眸:「有你在。」
袁沃瑾聞言一訥。
撩人心扉的罪魁禍首並未意識到自己的言辭有哪裡不妥,仍歪著頭繼續問他:「你會保護朕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