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呢,他是想將這個線索留在簡靜寺里。
誰知道等他抵達建康的時候,簡靜寺的住持都已經被接入宮中了。寺中的尼僧也已被禁足。
他若想見到支妙音,從她這裡打聽到永安的下落,唯一的辦法就是進宮。
做宦官是不可能做宦官的,他的覺悟還沒有那麽高。
正好,皇后要擴大親衛隊的範圍,若是他能在其中嶄露頭角,也不失為一個打探消息的好門路。
燈下黑這個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誰又會想到,天師道反賊首領之一,會跑到皇城中來呢?
反正天幕也沒說過他和叔叔長什麼樣。
孫恩越想越覺自己的計劃甚妙,臉上的笑容也更顯真切。可他這一個走神,竟沒留意到,推搡之間他已一腳踩在了別人的鞋上,然後只聽刺啦一聲,那鞋子就從對方的腳上徹底分了開來。
孫恩立時對上了一張怒目而視的臉。
許是因為對方眉眼深刻,極有異域風味,這怒容便更有了幾分壓迫感。
「……」
幹壞事了。
孫恩忙不疊地朝著對方行了個大禮,試圖擋著人群的移動,將那隻破鞋子踢回對方腳下,卻忽見對方的面色從惱怒變成了驚疑。
「你這禮節……」
孫恩想都不想,一步上前按住了對方的肩膀。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辯解,「我家中有人信仰天師道,一時半刻沒改過來。」
反正連會稽內史王凝之都信仰天師道,他說家中有人信仰這個,也很說得過去。
現在天師道有反賊之名,沾上都得小心,但他在情急之下做錯了動作,完全可以被諒解的嘛。
「行了,我又沒說什麼。」那少年壓抑著怒氣,奮力一扯,將自己從孫恩的桎梏中掙脫出來。
卻輪到孫恩驚訝了:「等等,你戴著的那個項鍊……」
他的眼力好得出奇。
別人或許留意不到,他卻在那須臾之間,看到那少年的衣領里閃過了一枚飾牌,上面繪製著——
「雙鳥紋?我記得這是……」
這是匈奴的習俗!
魏晉亂世,百姓之中混有胡人血統並不少見,可雙鳥紋飾牌就不多見了,還是乍看起來便覺精細的那種。
劉勃勃面色驟變,卻還是以高超的應變能力答道:「什麼雙鳥紋,皇室有雙龍戲珠,我雕個兩雞搶米還不行嗎?」
孫恩:「……」
劉勃勃又進一步:「我還沒說你呢,你上來就踩掉我的鞋子,是不是想擠走一個對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舉薦進來的!」
他有後台的。
孫恩唯恐鬧起來會有人來詳查他的身份,連忙打了個圓場:「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你看,咱倆的體格在這一眾候選里也算出挑的,保不准將來就是同袍了,不必鬧得這麽難看。」
「那你的意思是?」
「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件事就這麽算了,稍後我想辦法賠償你一雙鞋子。」
劉勃勃聞言,恢復了溫良做派:「也好,日後若是同袍,該當——」
「該當同為皇后殿下效力!」
孫恩眼見周圍有人看向這頭,一句話脫口而出。
……
這一聲,喊得別提有多響亮了,直傳到了最該聽到這話的人耳中。
「那是什麼人如此有覺悟?」王神愛伸手一指,「將那兩個人給我帶過來。」
第24章 大軍班師與歷陽之變
孫恩人都要傻了。
此次募兵,募招的是皇后親兵,其實算不上是朝廷的正規兵馬。不知道為何能有五六千人來搶這兩千人的位置,已很不尋常。
他在這人擠人的地方,上來就險些暴露身份,更是運氣不佳。
現在怎麽還能遇到更倒霉的事情?
都說皇后殿下代行天子權柄,既需籌劃用兵之事,為北府軍籌措軍糧,又需處理朝堂政務,將各地因天幕造成的亂象鎮壓下去,應當日理萬機、格外忙碌才是。等親兵選拔完畢再來審查也不遲,怎麽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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