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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說越是目光炯炯,也並未發現,她此刻的目光像極了一個時候,正是她先前彎弓搭箭,射死公孫蘭的那一刻!

這份信念,也已作為洛陽百姓的代表,呈現在了王神愛的面前。

她臉上用於緩和神色的笑容已稍稍收斂了幾分,眉眼間只剩了作為把持大局之人的端正,「要讓不可能變成可能,要讓洛陽重回繁華,依然道阻且長,要讓天下重歸一統,讓各方安定,不是奪回洛陽扭轉局面就夠了的。就算如此,你們也願意與我同行?」

工匠有節奏的雕刻聲,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心口。

一個聲音也吐字清晰地從面前這位守衛洛陽的功臣口中發出,「我想為陛下的這句話,給自己取一個名字。」

洛陽百姓多不識字,生下的孩子在這戰亂之中不易存活,便大多只留個序齒,或是起一個賤名好養活。

「我姓陳,原本叫陳三娘,但現在——我想取個名字,叫陳希。」

希望的希。

既是人定勝天,總能看到新的希望。

這不僅僅是她的答案。

當陛下選擇捨棄過往的規則,向她們這些「人民」伸出手來的時候,就該當得到更多的聲音給出這樣的答案。

不過現在當先抵達她面前的,除了陳希的回覆,還有一個聲音。

「陛下,前線有變——」

一匹快馬自北方疾馳而來。

陳希連忙退到了一邊,讓這位信使在翻身下馬後匆匆幾步行到了王神愛的面前,快速地稟告道:「拓跋圭已自晉城動身南下。」

王神愛冷聲問道:「帶了多少兵馬?」

「一萬有餘。」

「你怎麽看?」

陳希訝異地指了指自己,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被王神愛拋給了她。

但有先前的那段對話,她也只是又緊張地將手握起了一下,就已答道:「我不知道晉城在哪個位置,但一萬多人……是不是不足以攻城?」

「何止是不足以攻城,在我們奪回孟津之後,他連河都過不來。」

陳希脫口而出:「那他是來做什麼的?」

王神愛笑了笑:「可能是來踏青郊遊的吧。」

陳希:「……」

眼前這片凜冬景象里,哪裡能看到什麼好景象。頻頻戰禍,四野之間不見一點綠色,也無踏青可言。

相比於踏青,恐怕更像是來與陛下交鋒的。

然而當陛下站在這裡的時候,那種敵軍將至的壓力,又被一隻無形的手頂了起來,讓她忽然又有了張弓搭箭的躍躍欲試。有了後勤補給,好像不需要一支箭都要打磨那麽長的時候了。

這表情太過直白地呈現在了她的臉上,王神愛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回洛陽一趟,幫我去隨軍的親衛隊裡喊一個人過來,順便讓她帶上自己吃飯立功的家夥。」

陳希忙問:「那您呢?」

王神愛抬眼看了看面前:「等這塊碑銘立好,我自會後撤的。」

拓跋圭的大軍還未進入河東,又不是要在一時半刻之間抵達面前,時間還充裕得緊。

哪有聽到拓跋圭南下風聲就回去的道理。

於是當拓跋圭的大軍穿過太行山道,抵達河東的時候,在黃河以北的馳道要衝,看到的就是一塊認真雕刻完工的碑銘。

碑高二丈,寬約一丈,用上好的石料雕鑿打磨而成。

在這碑銘之上的一個個名字並非出自名家筆法,也多有些滑稽粗俗之名,更因一地同姓集聚,又有相當一批重複的名字,只能以年歲區分,可當他們被羅列在此的時候,變成了一片整齊的字樣,在這一個照面間看到的,就是那字底硃砂未褪的血色,像是仍有一道道身影投身在這戰場之中!

「臣這就把它推了!」當即就有急性子的魏國臣子氣急。

卻被拓跋圭一個眼神阻攔在了當場,「你要讓別人看我們的笑話嗎?」

在這碑銘的第一行,最為醒目的地方,寫著一行字。

【凡此六百四十一人與其餘大應人民,阻魏軍在此,斬將破敵,其功應表。】

他若上來就讓人將它推倒了,算是什麼意思?

是要一雪前恥,帶著這一批新到的士卒,憑藉將這座碑銘給推倒,展示自己大軍能順利攻城的決心嗎?

若是真能尋到攻入洛陽的機會也就罷了,若是不能……

與氣急敗壞地跳腳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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