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揪著心臟小口小口地喘氣。
*
寂無先前一直默默在後面聽著,直到顧崇明和沐雲舒的出現,眼裡才出現了一絲波瀾。
這就是皇上準備給自己的交代嗎?
顧崇明……他居然還活著。
寂無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正大光明的牌匾之下,目光聚焦之處。
——他旁若無人的路過癱軟在一旁的郁明德,仿佛他連一粒塵埃都不如。
可先前見他還有恃無恐的郁明德,現如今,面色恐懼惶惶。
看寂無一步一步走來,竟嚇得連連爬著往後退,冷汗涔涔。
——他同樣沒有看面前殷殷目光的顧崇明,只是輕輕扶起沐雲舒。
「別陪他跪著,地上涼。」
沐雲舒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整個人都撲在了寂無身上,滿臉的淚水橫流。
梨花帶雨,眼裡寫滿了懇求,好像在懇求他否認眼前的這一切。
寂無穩穩地扶住了她,和往常一般的安全可靠,如山如淵。
從懷中取出帕子又一次輕柔地替她拭去臉頰的淚痕。
「別哭,你等等我。」
聲音低低沉沉,帶著一點哄人的意味,好聽極了。
轉身,寂無面向帝王,剛要俯身行禮。
「摘掉面具,寂無。」
寂無聞言一愣,抬頭看向他,郁初瑾不知何時從高台上走了下來,穩步走到他跟前,伸手搭住他的肩膀,指尖用力。
「這面具,朕讓你戴了那麼多年。今日,是時候摘了。」
……
寂無輕輕笑了一聲,很輕微地,先是肩膀,再是整個身子都鬆了下來。
他伸出右手,大拇指和中指握住面頰兩邊的暗扣,輕輕用力。
啪嗒一聲。
整個大殿落針可聞,所有的目光都注視著他。
他忍住心頭些微不適的感覺,緩緩把面具拿了下來。
——面具之下,一張凌厲又精緻的五官很快,完完全全的,顯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下。
大家好像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在這一刻,不敢打擾他分毫。
這便是大名鼎鼎的,鬼面閻羅。
哦不,這好像也是,紀家唯一的倖存者,紀家當年芝蘭玉樹的長公子,紀之舟!
郁初瑾迎著殿外照射進來的陽光看寂無,看他比起十八年前來,成熟,稜角分明了不少的面龐,卻又好像是等比例放大般,和當年那個稚嫩的少年,一模一樣。
當年在廢墟之上,他二人對立。
少年的帝王許下承諾,終有一日還紀家清白。
而少年的紀之舟,戴上鬼頭面具,也同樣許下承諾,永遠忠誠於帝王,成為他的刀、他的劍,他的盟友。
紀之舟數十年如一日地守諾了,今日,他郁初瑾終於也可以,兌現諾言。
郁初瑾後退半步,包容地笑著,沖寂無點點頭。
寂無瞭然,再次俯身行禮。
「紀家紀之舟,參見皇上!」
「哈哈哈哈——免禮!平身!」郁初瑾笑得開懷,側身轉頭的那一剎那,眼角好似也有亮光閃過。
郁明德感覺自己快瘋了,他的大腦好像快要被眼前的一切擠爆,擠炸。
他劇烈地顫抖著,喘息著,吼間發出咳咳的聲音。
他一點點爬過來,狠命拽住了寂無的腳脖子。
寂無側頭覷他,如看螻蟻。
「紀家,紀家……紀家早就都死了!你,你到底是誰?」
寂無淡淡開口,「鬼面,閻羅。」
說著又蹲下身來湊到他耳旁,「來取你的性命。」!
郁明德一口氣遲遲喘不上來,一隻手捏著自己的衣領子目眥欲裂。
「來人,」郁初瑾發話,「傳太醫,務必要保榮親王,活著。」
他想明白了,郁明德如今身中慢性毒,本就活不長了。
死算什麼折磨,那是解脫。
郁初瑾要他痛苦地活著,日日夜夜煎熬著,膽寒著,活活受折磨。
————
這一日,沉冤多年的慘案昭雪。
帝王向全天下宣布,紀家是清白的。
他網羅了榮親王郁明德全部的罪證公之於眾,並開宗廟祭祖,寫下罪己詔言明自己身為皇帝卻失責失職之過,讓忠良蒙冤而亡。郁明德身為皇室血脈卻犯下如此滔天大錯,他同樣失察失策之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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