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姓沈的多了去了,他怎麼知道哪個沈總。
盧總監:「沈敘宗,沈敘宗卡了工程部的文件,工程部也不能簽字。」
沈、敘、宗。
沈藏鋒默默切齒。
但他很快想到他的部門和投資戰略部八竿子打不著關係,沈敘宗卡他做什麼?
心念一閃,想起昨晚餐桌上沈敘宗冷冷看胡月的眼神和說的話,沈藏鋒恍然的同時又很無語。
不是。
他想:這人這麼暇眥必報的嗎?
沈藏鋒都不知道是該切齒沈敘宗卡他程序,還是該氣惱胡月搬石頭砸自己親兒子的腳了。
下午,知道老爺子回來了,奚拾去樓下廚房端了水果,特意去了老爺子的書房。
老爺子正站在寫字檯後,握著毛筆、戴著老花鏡寫字,奚拾放下果盤,過去,默默站在桌邊看了看。
待老爺子寫完幾個字,奚拾笑道:「是柳公權的柳體。」
這令老爺子抬頭看了眼奚拾。
他有些意外,只知道奚拾沒文憑沒上過什麼學,卻不想他還認得出柳體、知道柳公權。
老爺子不理奚拾,繼續蘸墨寫字。
奚拾在一旁看著,跟著寫出的字默默低聲地念:「『勤學妙悟』『多思善疑』。」
笑笑:「爺爺寫得真好。」
老爺子哼一聲,他當然知道自己寫得不差,奚拾這樣說,他清楚,無非是拍他馬屁。
老爺子依舊不理,但等奚拾送完水果出去了,老爺子特意把那句「勤學妙悟,多思善疑」拿起來仔仔細細反反覆覆地看了看,越看越覺得寫得好,越看越喜歡。
當晚,餐桌邊,衛瀾回來,都做好胡月繼續嘚瑟她跟她再沖幾句的準備了,不想胡月壓根兒沒來。
衛瀾還想呢,沈藏鋒工作做得好,得到了老爺子的認可,胡月怎麼可能放棄這麼好的嘚瑟的機會?
沒來就沒來,衛瀾巴不得她別過來吃飯。
這邊,奚拾邊吃飯邊和老爺子攀談道:「爺爺,除了柳體,您是不是還會顏體啊。」
老爺子雖然沒搭腔,但也用餘光瞥了眼奚拾。
奚拾邊吃著飯邊十分自然地聊道:「我看您書房的牆上掛的那幅字是顏體的。」
「您自己寫的嗎?」
「寫得真好。」
衛瀾見老爺子又不理,搭腔:「是啊,是你爺爺自己寫的。」
「老爺子很厲害的,會很多字體的。」
「哇。」
奚拾拍馬屁:「爺爺真厲害。」
飯畢,奚拾和沈敘宗一起出門,在花園草地上手牽手地溜達消食,奚拾和沈敘宗分享道:「也算功夫不負有心人啊,我覺得老爺子最近對我的態度比我剛來的時候好多了,那時候他是真懶得搭理我,現在至少能正眼瞥我幾下了。」
沈敘宗其實根本不希望也不願意奚拾總哄著老爺子、拿熱臉去貼,他自己都不會這麼做,老爺子也一向難相處。
但既然先前他們已經聊過這個事情了,奚拾也有自己的主意,沈敘宗尊重,便沒有多插嘴說什麼,只道:「他要是罵你,或者對你拿拐杖,你要告訴我。」
奚拾便笑:「你要幹嘛?罵回去打回去嗎。」
沈敘宗淡道:「不是不行。」
奚拾悶笑,跟著寬慰沈敘宗:「放心吧,我會注意保護我自己的。」
跟著道:「老爺子也還好啊,沒那麼凶,目前為止,對我最凶的態度就是讓我出去,對我『哼』。」
奚拾還學著老爺子哼了哼。
沈敘宗回:「別理他。」
奚拾笑笑,繼續手牽手地溜達、和沈敘宗說說笑笑。
走著走著,想到什麼,奚拾止步,挨近沈敘宗,改牽手為挽住胳膊,湊近沈敘宗的耳朵,掩唇低聲的,將白天和胡月的事,以及胡月在酒店出軌好幾個男人的事,一起和沈敘宗說了。
沈敘宗側著頭,聽了,輕輕一頓。
奚拾放下掩唇的手,低聲:「太巧了,剛好被我遇上了,還是好幾次。」
又說:「這對你爭家產有用嗎?」
他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都和沈敘宗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