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日記這個,以後謝無熾的日記上就在寫:今天見了什麼人,議論了什麼事,得到了什麼XXXXXXXX,方案,計劃,看了什麼書XXX
然後旁邊寫:寶寶乖
第24章
抱著小書走
時書:「什麼粗的東西?」
謝無熾沒說什麼,轉開了目光。
時書把黃瓜咬的嘎嘣脆,嘴裡滿是清香:「什麼啊,說清楚!」
「你說黃瓜嗎?我先填填肚子,晚上還吃火鍋,就少吃一點了。」
謝無熾:「嗯,可以。」
「?」
沒兩句,不遠處走來一行人。都穿寬袍大袖,峨冠博帶,一副文人清秀的氣質,但又滿臉精神和笑意,邊走邊:「請!」「你請!」「請!」「你請!」
柳如山:「我說都別請了,這裡不講究什麼禮多人不怪,一起進去吧!」
進門以後,做起介紹,還真都是一群讀書人,其中有舉人,也有太學生,還有借住僧院讀書的人。一進院門,就聽見某人一股鬱郁之氣。
「唉,國事難啊。」
時書咬著剩下的半截黃瓜,這一句,那幾個人就像被打開了話頭似的,情緒瞬間激動,不複方才的溫文爾雅。
「前幾日聽說東平府地震,受災數萬人,朝廷調撥了銀兩賑災發放米粥,以救濟百姓。可我聽東平府友人來信,當地的百姓分明連口湯都沒看見!大批人餓死!這些銀兩,都被官員層層盤剝,貪墨殆盡!」
「淮南路民叛,朝廷發放了軍餉,可那些殘兵依然沿途燒殺搶掠,以清洗百姓的積蓄來填補軍資!真是軍無軍紀,國無國法!」
「遠遠不止!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前幾日,龍金夜市上有個老人拎著兒子的頭顱來京城告御狀,從鼎州一路磕頭磕到東都,整整三千里!據說兒子被人害死,那官府和兇手勾結,管也不管!」
「……」
時書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腮幫子發酸,聽他們說話。
光染在時書白皙的臉上,在睫下拓下了淡淡的陰影。忽然覺得,嘴裡的黃瓜也沒味道了。
柳如山嘆氣:「都坐都坐!先吃飯,菜要涼了,話可以慢慢說。」
說完,柳如山鄭重地轉向謝無熾和時書:「朋友們,這兩位兄弟是好人!就是他們從相南寺拿到數百萬銀兩,解了軍餉之急用,而又沒有損民之分毫。」
其他人紛紛拱手作揖:「謝兄!」
時書端來幾張凳子,讓幾位讀書人都坐下。轉頭,柳如山到廚房裡拿菜,時書洗了幾個杯子,倒酒。
大景,雖不是他的國家。但,卻是眼前這些讀書人的故土。
桌上擺置著鹵豬耳豬鼻子,燒雞燒鵝,燒白,熏鵝肝,牛羊肉,許多涼菜放了一桌子,中間用炭火燒著一隻小爐子,中間放一隻火鍋,湯鍋里滾著幾塊雪白的豆腐。
那幾位讀書人,分別叫苗光遠,席浩渺,顏自珍,董樂,宮弼,邊吃邊喝酒,熱鬧的氛圍中,幾個人的臉在白霧中朦朧,心中鬱鬱不平。
「有什麼用?沒有用,那廊廟眾臣,心裡只有權力和錢財,哪有天下受苦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