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沒多少,我只是有點興奮。」
流水庵到世子府門口約莫走四五分鐘,送到大街上自有燈燭照明,謝無熾就不再送這些人了,在門口告了別,謝無熾轉過身,衣袍被風吹得翻飛。
「還活著?回去了。」
時書腦子輕,走了幾步:「謝無熾,我想喝水,嘴巴里干。」
「你喝醉了,酒精刺激黏膜,血液滲透壓升高,會覺得口渴。幾分鐘就到家。」
「不行,我現在就想喝水,謝無熾,身上帶錢了嗎?給我二十塊錢。」
大半夜,世子府後苑由幕僚和清客長隨居住,樹林的田邊種了些瓜果蔬菜,藤藤架架,蒲扇般圓溜溜的葉子,漆黑中隱約能看見圓潤的果實。
「你要幹什麼?」
「買瓜。」謝無熾聽見,眉眼驟然一頓,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見時書縱身一躍,從小石子路噗咚跳到了莽莽的田裡去。
「——時書!」
「這田這麼深啊我艹!!!!差點沒摔死我!天天往這過路,早看這西瓜順眼了。我知道是曾興修種的,平日都背到井水口去賣。現在買一個,不是還方便他摘了?」
謝無熾無意識磨了磨牙,眉峰陡起:「西瓜沒熟。回來。」
時書腦子暈暈的,田裡冰涼的葉子拂過他手背:「好多西瓜!好多!我靠,好爽!」
謝無熾:「……」
時書在西瓜田裡東摸摸西摸摸,往藤架的更深處鑽,謝無熾拎燈籠,踩著田坎跟到旱地,也踩上鬆軟的泥土。
「時書,回來,草太深了有蛇。」
時書蹲在一個架子前,謝無熾伸出手想把少年一把拽起來,沒想到時書反倒拉著他,直接把燈籠也給拽翻了。謝無熾滅了蠟燭,眼前驟然黑暗中,喉結剛滾了滾,發現此時月光正好,淡淡地照在時書後頸雪白的皮膚。
謝無熾闔攏眼皮,復又睜開。
時書蹲地上,正目不轉睛看藤架上的一根黃瓜:「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謝無熾:「怎麼了?」
時書:「原來是這個意思,要不要吃更粗的。」
時書一把摘下了黃瓜,往藤蔓處放錢:「我沒偷東西,我沒偷東西……給你的給你的。」
然後,會轉身把黃瓜往謝無熾的臉上杵:「你很粗是吧?吃你的是吧?」
謝無熾垂眸:「我以為你什麼都不懂。」
時書:「我懂,你說的不就是口嗎?」
謝無熾唇角微不可查地動了下,盯著時書。
時書口無遮攔,完全不覺得有啥問題。見黃瓜他不吃,自己咬了口,回頭繼續看藤架上其他的瓜。
「好了,摘一個就行了,屋子裡還有。」
時書:「不,我想視察,人民今年的收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