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無熾:「你真的醉了。」
半夜跑人家瓜田裡偷雞摸狗。謝無熾耐心本來一直有限,此時跟在時書的背後,聽到地里一片蟬鳴蛙叫,月光下夜霧瀰漫,少年心性活潑,閉了閉眼,竟然出奇地又平靜下來了。
時書一隻手觸摸架子上的瓜,另一隻手握著那截黃瓜:「苦瓜,絲瓜,南瓜,葫蘆瓜……」
不知道為什麼,他那白皙的手指抓著黃瓜,看著很刺眼。時書手臂忽然被拽過來,謝無熾:「黃瓜還吃不吃。」
時書:「你想吃?」
「我吃。」
謝無熾握住他的手,在時書咬過的瓜口子補了一口。但瓜瓤微涼的地方,被他探出猩紅的舌尖,肉慾地舔了一口,不知道在模擬什麼。
舌頭舔的那陣力道,沿著掌心抵上來,時書整隻手臂一下麻了。
「………………」
時書看了看整條酥麻掉的右手。
時書:「謝無熾,你真噁心。」
謝無熾:「你也差不多。」
「……」
「我不吃了。」剩下的半截,索性都塞謝無熾手裡,時書回頭蹲地上拍拍西瓜,跪下來把耳朵湊上去聽:「我媽說的,選西瓜要拍。」
謝無熾:「我是不是說了一百遍了,瓜沒熟。」
「不是,你稍微等我會兒。」
「旺旺旺!」不遠處院子裡的狗叫了起來,驚動了夜色,再不走人就要出來,謝無熾拉他的手臂:「回去。」
時書:「不回去!我還沒選好西瓜。」
「走。」謝無熾蹲下身,一隻手給時書拎了起來,這時候才發現時書剛站起身,立刻彎著腿蹲了回去。
謝無熾:「怎麼了?」
時書:「呃!那個……我跳下來時把鞋跳掉了,不知道在哪,其實我不是在看西瓜,我在找鞋。」
「……」
謝無熾額頭上青筋在跳,轉身在草堆里找到了一隻皂靴,不由分說蹲下身端著時書給他抱了起來。分開他雙腿,托著屁股一下抱到腰際,謝無熾單手手臂托著他在懷裡,另一隻手拿過熄滅了的燈籠。
時書靠在謝無熾的腰上,兩條長腿垂落,像個樹袋熊一樣掛著,謝無熾抱穩了人轉身就走。
「你幹什麼你抱我幹什麼!!!謝無熾!」
時書忽然騰空,受驚不小,但下意識伸手一把摟住他的肩膀。
謝無熾:「腳髒了,別踩鞋。」
距離驟然靠近,謝無熾的聲音似加了混響,帶著低啞的顆粒感拂過耳朵邊。時書掙扎了一下:「鬆開,放我下來,我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