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到前面井水旁先把腳洗乾淨。反正不能待在這,被人看見我半夜偷西瓜,這皇帝,這輩子別當了。」
「………………」
時書在西瓜地里瘋了這一會兒,酒意襲來,恰好有些困了。謝無熾抱他的姿勢,跟小時候生病了,被爸爸抱到醫院去差不多。
時書摟著他肩膀:「謝無熾。」
「嗯?」
「你力氣好大,怎麼練的,以後帶我一起練,我也想練胸肌腹肌。」
「好,下次帶你一起去。」
「謝無熾,你這麼抱我,好奇怪,我好像突然成小孩兒了。這可不太行,我是個成年男人。」
「情侶之間,也會這麼抱。」
「……謝無熾。」
時書抬頭,距離近,他和謝無熾幾乎鼻尖對著鼻尖。時書肌膚白皙得反光,一雙霧蒙蒙的桃花眼,雖是空心木頭,但月光下近在咫尺和他對視。
唇瓣滋潤,看得謝無熾眉頭蹙起。
時書能跑能跳,但腰細,肋骨瘦,摟在懷裡並不占多大的地方。
「想家了。」
謝無熾眼睫垂下,陰影霎時掩住月色。
少年毛茸茸的腦袋搭在肩膀,露出一截雪白的後頸和手臂,把頭埋在他脖頸處。謝無熾一手給他揉了下頭髮,踏著一地的銀霜,抱時書回到流水庵的院子裡。
-
時書半困不困時,腳被放在熱水裡,一隻手便握住了腳踝,似乎在掌心中摩挲了片刻,揉的他很癢。
謝無熾手中的腳白皙,足弓修長美觀,腳趾細長。替時書洗乾淨了腳,再用帕子擦乾,放回床上去。
時書睡意中的臉安靜,埋在枕頭裡。謝無熾解開衣衫,剛準備躺下入睡,來福忽然「旺旺旺」叫起來。
門外,突然有一列通明燈籠走來,小聲地扣著門扉,嘴裡喊:「謝參議,謝參議!有急事!」
時書聽得聲音模糊,那撫摸自己腳的灼熱掌心離開,謝無熾面無情緒,往肩頭披了一件鶴氅,眉眼暗影伴著燈光一路出門。
「呼」,蠟燭熄滅。
第25章
好能幹的男人。
一夜輕飄飄軟綿綿的夢,時書宿醉的結果就是第二天醒來頭痛,口乾舌燥,躺在床上下意識:「媽,我想喝水,給我倒杯水喝——」
等驟然清醒過來,睜開眼,古樸屋子裡十分安靜亮堂,日頭接近清晨。
「……暈頭了,又把地方搞錯了。」
時書揉臉:「這都一覺睡到大清早了,謝無熾回來沒?」
往那榻上一看,棉被摺疊成整齊的豆腐塊放好,顯然有人上過床,並且已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