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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擔心吵醒人類,把戰場鬧得太大,兩個神此刻都維持著袖珍的體型。祂們將力量的角逐放置在更高維度,銀鹽的領域同時籠罩著整片湖畔,不讓其他親族知曉。

但是落在閻知秀眼裡,就是兩隻毛絨公仔在打架。

灰蛾子比銀蛾子更胖胖,銀蛾子比灰蛾子更堅強。兩個蛾子在空中互相撞擊,你用領毛壓我,我用肚皮彈你,我用爪子揪你的觸角,你用翅膀扇我的腦門……

閻知秀愣愣無言地看了好一會兒。

然後他伸出手,精準無比地抓住兩團撲扇互罵的蛾子。

「睡覺。」

然後一左一右,往懷裡一塞,毛毯蓋好,躺倒睡回籠覺。

安提耶毛髮凌亂,猶如一枚刺刺的大毛栗子,銀鹽翅膀分叉,像支冷酷的鵝毛撣子,分別趴在閻知秀的身上瞪視對方。

閻知秀睡意朦朧地補充:「不准再打架。」

安提耶迫切道:「可祂是小偷!一個厚顏無恥的賊,祂、祂推我!祂要把我們拆散!」

天空的主君焦急萬分,祂的前足亂扒,攀到閻知秀的肩膀上,連連徵求著人類的意見,要給自己吃下一顆定心丸:「你不會聽祂的話,對不對?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對不對?」

閻知秀睜開眼睛,長出一口氣。

行吧,回籠覺是睡不成了。

他坐起來,先揉眼睛搓臉地清醒上一陣子,再頂著惺忪的三眼皮,拿過床頭的小梳子,給安提耶犁順亂七八糟的領毛。

等祂梳得整潔乾淨了,他接著才說:「是的,我還和你是好朋友。當你的朋友結交了新的朋友,並不意味著你們的關係會因此變淡。」

安提耶沖銀鹽耀武揚威地豎起翅膀,展示自己有人類整理的皮毛:「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祂!」

銀鹽沉默地,冷冷地盯著祂。

閻知秀抓著後腦勺,他也有點無奈,可是該說的話還是得明明白白地說清楚。

「我猜,你的排斥來源於內心的不安全感,你害怕失去,害怕自己在朋友這裡的地位變得透明,變得邊緣化。但你完全不用害怕啊,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獨特的,不可替代的。」閻知秀的神色平靜,語氣篤定,「你在這裡,就已經對我很重要了。」

安提耶睜大眼睛,水汪汪地,夢幻地凝視著人,而銀鹽在不自覺間將翅膀貼得更低,祂瑩潤的複眼倒映著打開的窗口,那裡正潮湧著晦澀的天光,像一個黯淡的逃生出口。

「我跟你保證,或者發誓,好吧?你們神不都是很看重誓言的嗎,那我就跟你發誓,我不會放棄和你的友誼——除非我被什麼不可控的外力操縱了,比如嗜腦蟲什麼的。」閻知秀說,他一邊說,安提耶一邊拼命地上下點頭。

「所以,」閻知秀加重了語氣,「你以後不能再為這個打祂,你要跟祂友善地相處。」

銀鹽打算悄悄溜走的步伐凝固了,安提耶同時大吃一驚。

安提耶憤憤不平:「我不跟祂睡在同一張床上——」

「嚴格來說,這裡是我的床。」閻知秀彈祂一下,再探身過去,把一個漸行漸遠的銀鹽抱回來。

身體突然騰空而起,主神僵硬地繃緊了身體。

「抱歉,這不是個愉快的清晨。」閻知秀幫祂擺正東倒西歪的蛾翅,他手裡的小梳子是安提耶專用,此刻沒有新的,他便用手指整理著主神蓬亂的領毛,搓揉幾下,銀鹽便呼嚕嚕地軟倒了,「可是,你比安提耶年長,更比祂穩重很多,也請你好好地待祂吧。你和祂是親人,應當珍惜彼此的存在,用關懷和理解去支持這份天生的情感,而不是用憤怒,用爭執去消耗它。」

銀鹽扁扁地貼在人類身上,順滑的絨毛光華燦爛,根根溢彩。

祂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近日來安提耶總是光彩照人,精神煥發地出沒於眾神面前——祂被人類寵得多麼好!有梳毛,有愛撫,有承諾,有溫聲細語的勸導……祂只在這裡浸泡了一個夜晚,焦渴皸裂的靈魂就有了復甦的跡象。

安提耶瞪著如痴如醉的銀鹽,嫉妒地嗡嗡直響。祂從人類的肩膀上下去,佯裝若無其事地把那攤神一撞,換成自己。

銀鹽立刻就要撞回去,恰逢此刻,蒼穹的諸天星辰重新排列,朝八方發出無聲的波紋。

銀鹽停下來,安提耶的觸角也直直地豎起。

「我……我們得走了。」銀鹽低聲說。

「哀露海特在呼喚,」安提耶收起競爭的心,轉瞬之間,祂就與銀鹽統一了陣營,「我們不能讓祂們發現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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