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白光,頃刻如花盛放。
那扇通往無盡,未知,以及愛的大門,自此轟鳴著開啟,指引他們,去往比遠方更加遙遠的遠方。
作者有話說:
閻知秀:*行走在雪夜的寒風裡,點燃一根火柴*我想要很多很多錢來買新衣服……*嘩啦!天上立刻掉下很多錢*
閻知秀:*驚喜,急忙點燃第二根*我還要吃很多很多好吃的!*嘩啦啦!天上立刻掉下很多好吃的*
閻知秀:*狼吞虎咽,點燃第三根火柴*那我還要一個家!我要一個愛我的家庭!*寂靜無聲,沒有愛,也沒有家*
閻知秀:*哭了,哭得很傷心*
很多大蛾子:*茫然,從天而降,並且不知道祂們為什麼從天而降*嗯嗯?
閻知秀:*被砸暈,並且很快就被壓扁了*
第211章 太平仙(一)
七月流火,酷熱難行。
恰逢一年當中最熱火的時節,整個郡州三月滴水不下,老青石都烤得變形冒煙。此刻正值晌午,天上半點雲彩也無,一輪光溜溜的紅日懸在中心,萬物全在天地的蒸籠里騰騰地彎曲。
「這啥天啊,日頭忒毒,村裡的狗都不叫了。」村口的老槐樹下,一群農人正坐著納涼聊天。
「往上數二十年,就沒見過這麼要命的節氣。」面膛黢黑的男人抓起破草帽扇風,「聽說隔壁村兒又死了三個……」
「呸呸呸!」他的老婆趕緊拿眼睛瞪他,「不嫌晦氣,咱們這裡有三仙鎮著,死了誰也死不了我們的!」
槐樹下寂靜片刻,男人不耐煩地低聲道:「沖我呸個鳥,三天不打,你這婆娘又欠收拾了吧?」
夫妻倆有一搭,沒一搭地吵了會兒,就懨懨地閉了嘴。天氣毒燥,說多了就得喝水,實在不值當浪費。
沒過片刻,又有人提起話題:「說起三仙……東頭老楊家的婚事啥時候完事兒?這都多少天了。」
「他家的丫頭精貴!」旁邊的人哼了一聲,「偏要親手繡什麼嫁衣,要我說,找人算個吉時,直接抬上轎子走人,管得了那麼多?」
「都是一般爹娘生養,」另有人笑道,「要是你家的丫頭,你就知道心疼了!」
正說說笑笑,前頭的道上傳來鈴鈴噹噹的鼓響,伴隨著清響的唱聲,一浪高過一浪,朝這裡趕來了。
「啥聲兒啊?」
村頭的人們都覺納罕。
「哎喲,不是貨郎吧?」有人一下認出來,「這可奇了,這個毒日子還有貨郎來!快去快去,把村裡頭的娘們兒小子都叫出來,貨郎來了!」
一聲吆喝,松林村頓時譁然。家家戶戶的女人都走出來,半大的孩子們在泥巴地里糊得像一團團黑球,到土路上接連彈滾。
在這種偏僻的村落,貨郎已是十分難見的人物,尤其近月來天氣炎熱,農活繁重枯燥,能見一個生面孔,聽他說點兒其他地方的新鮮事,更是罕有的消遣。
不多時,貨郎的小獨輪車在地上的軲轆聲,還有車上諸多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碰撞的喧囂,就新新鮮鮮地挨近了松林村,男女老少全立在村口,伸著脖子打量來人。
「哦喲,」人群里,不知誰驚嘆了一聲,「好俊的後生。」
這確實是真的,年輕的貨郎套著件利落的青布短褐,穿著束口的纏帶麻鞋,頭戴網巾,鬢邊簪著一簇小小的桃花,更襯得膚有蜜色,黑眉白齒,顧盼間神采飛揚。
他見了滿村好奇的人,更不怯場,看起來也是習慣了這種人頭攢動的場面。貨郎推著小車站定,不慌不忙,輕輕撥響手裡的小鼓。
「走一走,瞧一瞧!看這包裹,提這籃兒,雖無黃金堆滿座,實惠常隨笑口傳。」
時下常有貨郎走南闖北,沿途敲鑼轉鼓,將所販商品編成歌調,一路走一路唱,吸引客戶的青睞。又有口齒加倍伶俐,心思尤為活絡的,還要編些吉祥話,對日常乏味的鄉下人來說,這就比唱戲還要有趣好聽了。
因此,聽他用清透乾淨的嗓門一開腔,眾人都忍不住喝了聲彩。
貨郎咧嘴一笑,左手搖鼓,右手跟著有條不紊地展開小推車上的貨物,展示給村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