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我嫁給北牧王?那可是個五十歲的老頭!」公主得知消息,自然大怒,「公主享了福,王子就沒有麼?怎的不將那姜禮許配給北牧的公主呢?」
東宮的下人已經退下,她怎麼罵都成,姜鶴年提起衣袖,給她倒了一盞茶。
「阿兄……」姜皖罵了許久,罵著到最後她自己的氣勢也弱了,她苦悶發問:「我怎的生來是個公主呢?」
「卿以為,我朝與北牧再戰會如何?」姜鶴年未曾勸解公主,轉頭問話於林。
如果說,姜鶴年有什麼逆鱗,那昭平公主便是其中之一,於林深知,以姜鶴年的性子斷然不會讓公主和親,所以,當姜鶴年問出這句時,他心中已有答案。
於林嗤笑一聲:「北牧蠻夷,自然不敵我姜朝戰士,只憑朝中現有兵力,臣也能將他們驅逐回草原。」
「卿有能為之,孤信之。」姜鶴年握著茶盞,他沉著眼盯著盞中搖晃的茶水,說道:「小皖,你不是想去戰場麼?那阿兄就為你做主一次。」
「可父王……」
「孤知道該如何做。」姜鶴年穩重的聲音叫人心安,「丞相幾日前,要獻一把寶劍與孤,豎日夜宴中,他會呈於孤,小皖,替孤握穩它。」
歷朝歷代,沒有哪個太子敢與丞相給帝王設局的,輕則廢黜太子之位,重則死罪,但是姜鶴年堂而皇之地做了。
宮中舉辦夜宴迎接使臣,姜王也會在這宴中下達旨意,姜鶴年不能賭他愛女之心勝過君主的冷血。
當夜,丞相念了祝詞,就叫下人為遞上了一把寶劍,此劍名曰:霸王。
這是把上過戰場的劍,姜鶴年能看見劍身上兇猛的血煞之氣。
群臣皆知姜太子並不擅武,贈劍不過是助君威,誰知姜太子一抬手,起身的成了昭平公主。
「昭平聽聞北牧王年輕時擅騎射,能獵狼王。」姜皖起身,她站在宴席中央,伸手握住劍柄,這千金鐵竟被她舉了起來!
「昭平!」姜王立即呵止一聲。
「父王,母后是將門之女,她未曾嫁與父王之前,替父從軍就得了中郎將的位置,母后英勇無雙,只有嫁與父王才不辱她的英名。」姜皖手持霸王劍,走到了使臣面前,「我昭平自然也要做母后這般英勇之人,而那北牧君王暮年老矣,不配做我昭平的夫君!」
使臣聽了這褻君之言,大怒,可不等他發怒,姜皖猛然提劍,直接朝使臣刺去,眾人始料未及,霸王劍已刺穿使臣脖頸,血濺三尺命喪當場!
姜鶴年隨即站起,問曰:「我朝再戰,可有利劍乎?」
姜皖吞咽了一口氣,她站在屍首旁,骯髒的蠻夷之血濺了她半身,這是她一次殺人,舉劍的手抖了抖,卻很快挺直腰背,怒喊出來:「昭平請戰!」
「放肆!」姜王勃然大怒,他從寶座上站起,群臣立即伏身叩首,他赤紅著眼,手指姜皖,卻遲遲沒有落下重言。
老臣仿佛從姜皖身上看見了先皇后的身影,姜王亦然,他怒火待發,這時,於林也於席中踏出:「臣請戰!臣願領帥出征!討伐北牧!」
「臣請戰!」
「王上!當戰!」宴席中,幾乎有一半的臣子出頭請命。
使臣已死,自沒有和議之說,只是姜皖此舉觸怒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