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慈往其中一面瞧去,看見了自己所住的院子,心道果然,聞鑒是故意將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的。
她此刻立在窗前,初秋的夜風微涼,將心底的那點浮躁吹得靜了靜。
趁著飯菜還沒端來,月慈背身倚靠在窗前,看著聞鑒淨了手,正拿了一塊白帕要擦乾。
月慈心中忽的勾出一點惡劣,出聲道:「不許擦。」
聞鑒動作一頓,轉頭看她一眼,倒當真放下了白帕,濕答答的手垂在兩側,如白玉沁珠。
拋開別的不說,月慈從未見過誰的手有聞鑒的那般好看,整個手薄而寬,白皙瑩潤,青筋隱伏,食指和中指比其它都要長上一些,隨意一擺都如鶴形,修長清雅。
月慈目光在那雙手上流連片刻才收回,她眨眼看著聞鑒,石綠的衣袍恍如昨日,心裡又像堵了塊石頭似的發悶。
於是出口嘲諷道:「掌印這麼聽我的話,還真叫人惶恐。」
聞鑒知道她心中有氣,反倒靠前一步,故意去戳那點痛處,道:「許是當慣了鍾耳,聽慣了命令。」
果然,月慈的臉色在聽到那個姓名時黑了下來。
「你不是鍾耳,也沒資格提到這個名字。」
聞鑑於是淺淺一笑,身上好似籠著一層淺薄的
霧氣,叫人辨不清他的意圖和情緒。
他朝月慈慢慢靠近,水珠匯聚到指尖,再重重砸向地面。
一字一頓,道:「那不如你把我的眼睛戳瞎,嘴巴毒瞎,我便還是過去的鐘耳,只聽你一人的話,為你做事。」
話盡,他已來到月慈面前,兩手往前撐在窗前,將月慈困在了那方寸之地。
冰涼而又詭譎的氣息伴隨著熟悉的草藥味襲來,月慈幾乎按耐不住袖中的殺意,心中高聲叫囂著這是個下手的好時機,可又有另一個聲音喊道:
不,不對,此人詭計多端,定有其它意圖。她若真動了手,倒像是正中他下懷,滿足了他。
兩個聲音在腦海中打了起來,一個讓她不顧一切,只要殺了聞鑒就成,而另一個卻勸說她不能讓聞鑒死的這麼輕鬆痛快。
聞鑒眸色幽深,一瞬不瞬地盯著月慈的臉,從她緊蹙的眉,到那雙警惕但蠢蠢欲動的眼,只消再刺激兩句,便能遂了心愿。
他張了口,還未等出聲,房門便被人敲響。
月慈思緒瞬間定了下來,猛地一把推開眼前的人。
明明她並未出手,聞鑒的臉色卻更加難看。
揉了揉鬱結的眉心,道:「滾進來。」
下人端著飯菜進來,感受到屋內氣氛冷冽,便飛速將飯菜在桌上一一擺開,又十分有眼力見地退到門外。
聞鑒坐到桌邊,沖月慈喚了聲:「來用膳吧。」
他看上去興致缺缺,先一步端起碗筷,正夾了菜要放進嘴裡。
月慈忽然喊了聲:「等等。」
聞鑒動作停頓,抬起眼帘看過來。
月慈走到飯菜前,直接當著他的面掏出了一粒小藥丸,丟進湯中。
藥丸遇水即化,藥性融進湯里,她盛了碗湯,送到聞鑒面前:「不是說給我一個殺你的機會麼。喝了它。」
她倒想知道,這傢伙到底是什麼居心。
若他拒絕,則說明那些話不過是說說而已,他又一次戲耍了她。
若他……
聞鑒只瞅了那湯一眼,眼帘未動,徑直接了過來,一飲而盡。
月慈詫異地盯著他:「你!」
早知道這狗東西喝的這麼幹脆,她就真下劇毒了。難道他真的想死不成?
聞鑒喝完那湯,意猶未盡似的又盛一碗,直到飲盡毒才發作,手裡的碗掉落在地,他神色痛苦,額頭上沁著汗珠,一隻手緊扣桌邊,勉強穩住了身形。=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