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沒吭聲,卻握著她的雙臂將她扶了起來。
那雙手的力道不對,月慈這才覺有所察覺地抬眼一瞧,竟然是聞鑒:「你怎麼來了?」
他面上裹著一層寒霜,有些滲人,沒等開口,先將目光落在了月慈身後。
金翎離開前留下個瘦得像雙筷子似的嬤嬤盯著月慈,沒跪到她滿意大概是不會讓她起來的,如今月慈被人扶了起來,那筷子嬤嬤像條蚯蚓似的扭到聞鑒面前。
「掌印,這姑娘因為禮數不周被太后責罰在此,您……」
聞鑒沒給她多廢話的時間,直接一腳踹了過去將話打斷,渾身戾氣暴漲,沉聲道:「滾回去告訴太后,這姑娘咱家保了。」
他都不捨得動一下的人,放在心上都怕摔了,竟然第一日進宮就叫那老妖婆罰跪。聞鑒一時心癢,方才差點沒忍住提刀將這勞什子筷子嬤嬤給砍了。
金惜掩唇笑了一下。
筷子嬤嬤嚇得一張臉蒼白一片,不敢喊疼,爬起身來就跑了。
月慈摸了摸鼻尖,心裡覺出了點奇怪的滋味,一方面覺得大快人心,另一方面又怕聞鑒會因此受到點報復。不過想到聞鑒也不是會怕報復的那種人,心放下的同時覺出了一點甜。
聞鑒彎腰拍去她膝上的塵土,隨後在她耳邊低聲道:「在宮中不必理會太后那個老妖婆,她若是刁難你,儘管告訴我就是,她那宮中閒房可不少。」
月慈疑惑道:「閒房?什麼意思?」
聞鑒但笑了一下,並沒有為她解釋,只將她身上的大氅緊了緊,隨即轉頭看了金惜一眼。
金惜當即恨不得自己變成這花叢里的一朵花,總之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就好。
早知道他會來,方才她就走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尷尬。
迎著聞鑒的目光,她道:「掌印放心,本宮會照顧好月慈的。」
聞鑒除了自己,別的誰也不放心,但目前來說確實沒有人比金惜更合適的人選了。
於是點了下頭,道:「多謝娘娘。」
金惜還是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如此誠懇的多謝二字,一時有些受寵若驚。
雖然有大氅在,但跪了太久,受了太多風寒,回到啟祥宮時月慈身上還是寒涼一片,宮女們去熬了薑湯來暖身,還沒等喝到嘴裡,外面傳來通傳聲,說是陛下到了。
確實如金翎所言,月慈跪了幾個時辰已經形成了一種本能反應,在尉遲泓面前行的禮已經標準多了。
尉遲泓先是慰問了一下金惜,繼而對月慈道:「你既會醫術,這段時日就先住在宮中,既能陪祺妃說話解悶,又能為其安胎養心。」
月慈應了聲「是」。
接下來便是人家夫妻倆單獨的時間了,月慈識趣地退出門外。
其實她總覺得尉遲泓此人有些奇怪,且不說在侯府時,他得知祺妃身懷有孕,雖然面上高興,卻並未顯得多少重視,甚至還有閒情逸緻看美人彈琴跳舞。
就是到了今日,他雖是為了哄祺妃高興才將她叫進宮來,但人卻一整天都未出現,只在晚上才來這一回,方才寒暄也顯得十分客套。
雖然早知尉遲泓昏庸無為,但月慈大概是真將金惜當做是姐姐了,於是看尉遲泓這等對妻子有孕卻不怎麼上心的丈夫十分唾棄。
她對著旁邊的牆角呸呸兩聲,就當是罵了這皇帝,隨後目光落在了院子中間的空花壇。
喃喃道:「怎麼會種什麼死什麼呢?難不成這土裡有鬼?」
正要查看的時候,聽到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陣的喧譁。
細聽才知有人在喊「走水了」。
尉遲鴻聽到動靜出門來:「什麼情況?」
蘇玉打聽到了消息,連忙到他跟前稟道:「回陛下,是軒徳宮走水了。」
尉遲鴻皺了一下眉:「太后如何?」
蘇玉道:「太后無恙,走水的是一間偏房,現下已經將火撲滅了。」
月慈頓然抬頭,好像明白了什麼,隔空與金惜對望一眼。
尉遲鴻沉著臉,道:「朕去看看太后。」
皇帝離開後,金惜才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月慈,調笑道:「原來是這麼個主僕關係。」
月慈啞口無言,只好笑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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