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他想回家,他要回家。
鍾業咬著後槽牙,伸長手握住一側貨架的一根方型鏤空立柱,悶哼著向上拖拽,額頭死死抵著立柱,讓尖銳的角戳入皮骨里,使自己清醒。
阿希在他們進行槍戰,留意不到之際,在外面淋了一圈汽油。火勢逼近,即使鍾業能走能跑,也出不去了。
溫度急速上升,鐵皮的膨脹和變形導致整間房屋發出噼啪作響的聲音。
鍾業喘著粗氣,捏著藏在腰間的小刀,強忍著傷口在地上摩擦的疼痛,兩手拉著立柱,把身體再往架子的方向挪近,這個貨架貼著的鐵皮,上面的長柱子直通房頂,是支撐房屋的一處關鍵點。
這根柱子有三個焊接處,本就因年久失修、風吹日曬而生鏽變脆,現在高溫一烘烤,更加搖搖欲墜。
他用力咽了口唾液,手肘撐到貨架一層,一面嘶吼著轉移痛苦,一面把另一隻手肘撐到二層,由此強行讓自己跪起來。
他用刀尖插進焊接處最薄弱的位置,不斷用刀刃去撬、擰。
鍾業的刀想要插得越深,人就必須更靠近火源,他的傷口不停被火炙烤著,流汗和出血同時進行,又一同被蒸發,加速消耗他的體力。
在他耗費所有力氣的瞬間,鐵柱崩裂,鐵皮屋轟然倒塌,伴隨劇烈的爆鳴聲。
嘭——!
這一巨響也引得車內的天晶回頭望,見到遠方火星四濺,濃密的黑煙滾滾騰起。
她慌忙推了推在開車的阿慶,「慶哥,那個方向好像是......」
「鐵皮屋,我看到了。「阿慶早有心理準備,語氣不只是冷靜,甚至是冷淡的程度,「阿晶,當務之急是救螺頭,他還有希望。」
第二日,季語在用早餐的時候,群姐接了個電話,然後一路小跑過來,在張家父子耳邊低語了幾句,就見一老一少神色驟變,不顧譚秀芝的挽留出了門。
季語盯著流心的蛋黃髮著呆,被譚秀芝發現,問:「怎麼了阿語,又沒胃口嗎?」
季語回過神,笑了笑,下意識要搖頭,突然愣了幾秒,放下叉子,問譚秀芝:「我今日可不可以出街?」
譚秀芝先是一怔,後又笑說:「當然沒問題,你的自由,不用問我的。」
季語握住了她的手,湊近了一些,看了看經過的傭人,壓低聲音說:「我想一個人,出街。」
譚秀芝張了張嘴,碰巧群姐走來倒茶收拾,她說:「這裡你一會再來收,我叫廚房給小姐煲的五花茶,你去看看,好了就倒出來,她等陣睡醒起來飲。」
群姐應是,匆匆走開。
譚秀芝拍了拍季語的手,說:「我有辦法。」
司機把她們送到譚秀芝慣會去的裁縫店,下車時她專門囑咐,「我要做幾身旗袍,要幾個鍾,你不要停在路邊,擋到人家做生意。」
進到裁縫店,譚秀芝讓季語從後門走,她問:「還會再回來嗎?」
「大概率......」季語想了想,說,「不會了。」
譚秀芝笑了笑,「萬事小心,多加保重。」
住在唐樓的時候不太出門,季語知道在什麼區,周邊大概有些什麼店,連哪條街都不清楚。
邊問邊走,等她敲響單元的木門時,已經接近傍晚了。
開門的是天晶,季語鬆了好大一口氣,笑著把她緊緊抱住,「太好了,阿晶,你沒事就好。」
「瑩姐,你先進來吧。」天晶的聲音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的。=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