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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想到陳國那支威名赫赫的弩兵,與近兩年安置流民的善舉,道:「若黃豫州在,保州內五年安定,遷往陳國,倒也未嘗不可。只是我前些日子收到消息,宮中有意調遣黃豫州進京。以調令的馳速,怕是就在這兩日。」

不管潁川郡也好,陳國也罷,都是豫州境內的治郡/封國。兩者皆位於空曠的平原地區,歸豫州管轄。

如今的豫州牧黃琬,平定州內山賊之亂,於治州一事上有大功,被朝廷封為關內侯。

陳王雖為宗室王侯,又把封地焊得如鐵桶一般,可實際說起來,陳國只有一個郡的大小,歸屬於豫州,還要受本州州牧的掣肘。

不管上面是給豫州換了一個野心勃勃,還是軟弱無能的州牧,都會給豫州境內的所有郡縣、封國帶來不安定的影響。

陳國再強,也只強在那一方寸之地,自顧尚且不暇,哪有餘心馳援整個豫州?

何況豫州地勢平闊,缺乏山險,又位於腹中要害之地,勢必會被各路割據者爭搶,戰火綿延不盡。

留在地勢平坦、位於腹地的潁川,和前往隔壁同樣地勢平坦、位於腹地的陳國,能有多大的區別?

一支強勁的弩隊,守得了一城,守得了一時,守不了一世。

除非——

「若陳王有開拓之心,不偏安一隅,興許能夠守得一方。」

但,陳群和荀彧都知道,要做到這點也絕非易事。

如今中央已從內部潰散,外部力量蠢蠢欲動,四面八方都有眼睛盯著豫州的土地,只求分茅列土、問鼎於周。不管是致力於匡扶漢室的士人,還是心懷野心的梟雄,都不知凡幾。

自古以來,皆是「奪一地者有之,得天下者寥寥」,大多數人都只是歷史長河中再渺小不過的一粒塵埃,轉瞬即逝。

而一個王朝末期的宗室,又有幾個,能成漢光武帝之大業?

……

劉昀不知道自家已成為荀、陳二人的話題中心,正在大漢朝的城池內逛街。

按照原定的打算,他們大概會在許縣住上十天左右。如今臨近歸期,劉昀帶著妹妹去許縣的「市肆」——也就是漢朝的市集所在地,選一選本地的土儀。

妹妹劉儀在賣首飾的邸店認真挑選。劉昀對飾品一物實在不感興趣,便將大部分侍衛留在二樓,自己帶了高順一人到隔壁的邸舍逛逛。

東側第一間邸舍賣的是陶器,做工和質感都較為尋常,但勝在造型新穎,別有一番意趣。

劉昀正漫不經心地挑選著小擺件,倏然,眼角餘光捕捉到一片鬼鬼祟祟的人影。

憑藉多年習武練弩的眼力,稍稍定睛,劉昀便看清了那人的真實相貌。正是在陳家那位八竿子打不到一處的遠親,總喜歡和陳群家別苗頭的陳閘。

陳閘不知自己已經暴露,仍貓著腰,自以為隱蔽地在各個邸舍轉移身影,假裝挑選貨物。

劉昀隱約猜到陳閘偷摸跟隨的目的,心中略感無言,便只當自己什麼都沒看到,挑了幾個尚算有趣的陶製器皿,結完帳,就打算快步離開。

陳閘見他走出了數丈,著急不已,連忙疾追,卻被一柄帶鞘的短刀橫在身前,截住去路。

「你是什麼人!」高順不善地盯著陳閘,目中充滿警惕。他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見過。

陳閘此人平日喜歡胡攪蠻纏,卻是十足的欺軟怕硬。見高順身形高大、肌肉硬實,英朗的眉目間帶著凶煞之氣,一看就很不好惹,他頓時軟了腿,哆嗦著喊:

「世侄——不不,世子,快來救我!」

已走出十步之遠的劉昀故作驚訝地回頭,闊步折返,走到二人身前:「這不是陳家世叔嗎,這是怎麼了?」

他像是才發現陳閘的蹤跡,又見高順舉著刀,便投以詢問的目光:

「高兄,這是怎麼了?」

高順沒有放下刀,盯著陳閘的眼神極冷:「世子,此人暗中尾隨,心懷叵測,恐有不軌之心。」

感受到鋪面而來的殺意,陳閘險些軟倒在地上,他急忙來個否認三連,語無倫次地為自己辯解:「不不不,絕無此事!我只是湊巧路過——對!湊巧路過,絕對沒有偷偷跟隨,真的!」

劉昀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只深深地看了陳閘一眼。

陳閘被這一眼看得心慌。他怎麼也沒想到,看似溫和好說話、全然沒有架子的陳王世子,並不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和善可欺。

這一瞬間,陳閘仿佛瞧見自己被當成不軌賊子格殺,命喪當場的畫面,後悔的情緒在一瞬間達到頂峰。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又或者是數百年,陳王世子終於收回目光,轉向持刀的門客,道:「興許是一場誤會,先把刀放下。」

陳閘抖著身子點頭,生怕晚一秒就會腦袋分家:「是是是,誤會,真的是誤會——」

卻見劉昀又將視線轉向他的所在,含笑詢問:「所以,陳家世叔,你找我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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