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螞蚱是吧,行都是你的,今天晚上給你割一捆草,我陪你編,你要是學不會編螞蚱不准睡覺。」她對著祝雎無奈道。
燕除月拿出拿出紙鶴給了小女孩,她小小聲地道了一聲謝,燕除月忍不住又摸摸她的頭。
小孩子的困意來的快,睡的也快,她快就在燕除月的膝頭伏著睡覺。
祝雎雖然看不見但是還能感受到明顯的熱源在他的腳邊。
他突然感覺……燕除月對他,和對所有人都是一樣。
沒有區別。
手裡的螞蚱在他看來突然變得像刀子一樣,和之前的紙人還有紙鶴一樣,都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祝雎掌心合住,螞蚱被直直的壓扁。
他只覺得,這場遊戲十分無趣,燕除月本來就是他的傀儡,他是傀儡主啊,為什麼要考慮……
「來,我教你。」
燕除月溫暖的手又抓住了他冰冷到沒有活人體溫的手,打斷了他的思緒,將他從自己的漩渦里拖了出來。
燕除月手把手的教他編螞蚱,也不知是不需要靈力的原因,還是不需要人的思念,他倒是很快學會了。
燕除月也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押著你做事了。」
她對祝雎一向是很寬容的,只能從細微末節的小事對他加以規範,因為他早就有了自己的習性,只能潛移默化的改變。
「壓著……」祝雎嘴角拉直了,在淺色的發帶下他的睫毛微顫,他疑惑道:「我?」
祝雎心中有了莫名的期待,他忽然想起了燕除月之前按住他後頸的骨頭,這種感覺真的讓他難以釋懷啊……
「對啊。」燕除月手裡轉著扁草,微風徐徐,令她的心情也輕快不少,她點了點頭,「怎麼了?」
祝雎淡漠的勾起唇角,詭異帶著一抹憂鬱的弧度,他的眉眼卻舒展開,聲音里藏著興奮:「什麼時候開始?」
燕除月:「?」
到底從哪裡開始的,他們說話就牛頭不對馬嘴了?
*
天剛剛擦黑,燕除月便帶著祝雎來到凡間離稷水最近的一座城池,許是處於要塞倒是十分的宏偉,四處張羅著掛上燈籠。
黃昏時分,街道邊開始耍起了雜戲,喧譁的聲音讓祝雎的耳朵聽著,都有些應接不暇,他卻不將蒙住眼睛的發帶揭下,說是美夢成泡影。
燕除月雖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文鄒鄒的,倒也尊重他的選擇。
琵琶聲若隱若現,引人心中一陣向往。
「閒人迴避,長公主聖駕——」
噼里啪啦的銅鼓敲著,來了一行人清道。
祝雎忍不住摩擦著自己的指骨,揚起的笑容在暗處森然而奇怪。
燕除月對祝雎對情緒已經很了解了,她打量了他一眼拉了拉他的袖子,「你真的不把蒙眼的發帶取下來看看?聽說四域之朝的長公主來祭祀了。」
「她算什麼東西啊。」
祝雎輕輕的嘆息,然後伸手解下了自己眼前的障礙,圈一圈地纏在手腕上,眼裡乾淨的倒映下滿城的煙火氣,還有……燕除月。
燕除月思襯著,覺得祝雎在凡間的身份應該也算個人物,畢竟不是一般人能孕育他的身體的。
可不是嘛,祝雎在凡間,哪怕是個肉體凡胎,瘸著腿,手都見了骨,血都要流盡了,還能發著高熱上山下山。
四域之朝的老天子活了有八百多歲,兒孫一蘿筐,正兒八經有繼承權的卻寥寥無幾——死的差不多了,可不,就剩下血統最純淨的長公主了。
信徒對長公主的崇拜,導致他們流水一樣的湧入街道,墊著腳伸長著脖子張望著,只等著長公主的聖駕到來,便撲啷啷的跪下。
燕除月在這人擠人中,不得不拉著祝雎躲進門店大概燈籠咋的跟花兒一樣的樓里。
一進去瞧可不得了,溫香軟玉,嬌媚可人,男倌兒也圍了上來,見他們來了便圍著燕除月打轉,還有的竟然不怕死的去逗弄著祝雎。
她們口中喊著經典的語句——「大爺進來玩兒呀……」
第36章 夙願(十) 你來告訴他,何為男女……
「來了這溫柔鄉, 定讓人念念不忘。」
燕除月鼻子間瞬間充盈著香味,與祝雎馥郁的香氣相比,總顯得不太自然而過膩人。
燕除月往下一蹲率先掙脫開來, 祝雎隨意抓住一個人的手反手一擰, 那人呲牙咧嘴的趕緊放開了手, 眾人被震懾住,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