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用不著宮人伺候,隨行的內監宮女們多在院子裡說笑閒聊。
「陳姑娘,你怎麼一直站在那裡,不覺得累麼?過來這邊坐吧。」說話的是文妃的婢女執棋,曾與陳照夜有過數面之緣。
聲音太輕,陳照夜沒聽到。
「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執棋好奇湊上前,順著陳照夜的目光,看見席面上的李黛正殷勤地替祁溪布菜。
「瞧這樣子,長公主對祁太傅可謂勢在必得啊。」執棋自顧自地開始解說,「你應該也聽說過的吧,這位長公主是一有機會就往我們娘娘宮裡跑,旁敲側擊地打聽太傅喜歡吃什麼、做什麼,我們娘娘簡直是不勝其煩。」
「為什麼?」陳照夜平靜道,「長公主身份尊貴,容貌出眾,對太傅又一往情深,整個大周哪裡還能找得到比她更適合的女子?」
「尊貴是尊貴,可是這位長公主與太傅的氣質實在是不搭……你不知道麼,她那公主府邸里可藏了不少俊美面首,而我們太傅多清冷乾淨的一個人,這麼些年連個侍妾都不納,自從我們娘娘嫁入宮中之後,國公府里就剩下他孤孤單單的,夜裡靜得連根針掉地都聽得見……」
陳照夜拂去石凳上的銀杏葉,整理裙角坐下。
「嗯,還真有些累了。」
菜餚流水般走完,宮人最後端上水果供眾人解膩。
李黛笑眯眯捧起一片蜜瓜遞到祁溪嘴邊,「這瓜甜得很呢,祁太傅嘗嘗?」
祁溪皺眉朝後讓。
正巧身後宮女俯身替祁溪倒酒,他一動作,身體撞到那宮女的手腕,酒壺傾倒,琥珀色的液體頓時淌了祁溪滿肩膀。
第34章
訴衷情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宮女忙不迭跪下請罪。
祁溪擺手示意無礙,接過祁瀾遞來的帕子擦拭,可哪裡擦得乾淨。
李黛提議:「母后宮裡還有些陛下的舊家常衣服,太傅去偏殿換一身吧。」
王太后點頭道,「不錯。」
既然是景帝尚未登基前的衣服,借來一穿便算不上僭越。祁溪隨宮女走後,太后與幾位嬪妃還在閒聊,李黛環顧四周無人在意,尋了個理由先行告退。
翹頭履輕輕踩過光滑地磚,聲音低得似一陣風。
假山那邊,陳照夜遠遠看見祁溪被一名宮女領著往後殿走,緊接著,身邊沒有任何婢女服侍的李黛也悄無聲息地從席面那邊走了出來,始終與祁溪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這是要做什麼?
「我去去就來,裡面衛娘娘要是叫我,麻煩姐姐替我頂一下。」她對執棋道。
「去吧。」對方只當她是去更衣。
按照常理,陳照夜應該選擇視而不見。她的主子還在太后宮裡,隨時可能需要她幫忙應付。可不知為何,她的步伐比思緒動得更快,就好像自己看見的還是當年那個倔強高傲的小公子,需要她拉一把。
祁溪進了偏殿,宮女抱來一疊天青藍的寬袍,款式素雅,配他並不突兀。
「奴婢在外面等您。」宮女屈膝行禮後就退出去了。祁溪將玉腰帶上繫著的玉佩與腰牌解下來,準備脫外袍。
咚咚咚。
有人敲門。
「請姑娘再等等。」他只道是方才那宮女。
「太傅,你在裡面嗎?」女子的聲音明亮,尾音帶一絲嫵媚味道。
——是長公主李黛。
祁溪迅速把腰帶原樣系好,略微整理衣袍,轉身時李黛正好緩緩推門進來。她看見殿內只有祁溪一人,面上難得紅了紅,片刻不遲疑地走到他跟前。
「公主有事?」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任誰看了都會心生遐想。
祁溪轉身便走,李黛先他一步跑到門邊,用身體擋住。
「公主這是何意?」
壽康宮偏殿外百年古槐高聳茂密,稀稀疏疏的光線穿過樹葉,為祁溪那張清雅俊美的臉染上一層柔和光澤。
真好看啊。李黛心裡感慨著,比她府邸里任何一位面首都要好看。
這就是世家貴族幾代沉澱所養出的矜貴公子麼,雖然已二十七歲,眼睛還是又清又亮。若能讓這樣一個人傾倒在她裙下,任她挑弄戲耍,讓那白皙如玉的臉泛起酡紅,輕聲喘息,就像是採摘下枝頭最高傲潔白的一朵花丟進泥淖里……光是想,就讓她激動不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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