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湊來給她拍背,順道將一顆蜜餞塞進她嘴裡。
「咳咳……」
蘇皎就著他的手將蜜餞咽下去,因著咳的急,她蒼白的臉色都咳出幾分紅暈,一雙眼瞪向謝宴。
「都說了不喝。」
嗓音沙啞,聽著沒幾分責怪,謝宴只覺得似在撒嬌。
餵第二顆蜜餞的動作止住,他驀然看過去。
垂頭彎腰的動作使那截又白又長的側頸又晃入他眼中,柔美的聲線如一把小鉤子一樣,輕輕掃在他心頭。
蘇皎沒察覺他的視線,主動湊過去將第二顆蜜餞吞入口中。
濡濕的觸感舔吮過他指尖,他立時手一緊,攬著把蘇皎抱了回來。
「怎麼……唔……」
話沒說完,吻落在了唇上。
「長林說這蜜餞好吃,我也嘗嘗甜不甜……」
氣息淹沒在她唇齒間。
蘇皎躲閃了兩回,那吻反而更兇猛了,直把她親的要喘不過氣,仰著脖子推他。
「謝……謝宴……別……」
躲閃之下,他已借勢探入她唇齒,攫取著她的呼吸,攬在腰間的手越來越緊,幾乎要將她融化了……
昏黃的燈光將他沉溺的神色照的愈發俊美,正意亂情迷間——
「主子,四皇子側妃來請罪。」
霎時,蘇皎理智回籠。
「好了。」
謝宴依依不捨地挪開,瞧著那嫣紅的唇,一時眼神一沉又親了過去。
「謝宴!」
門外已有腳步聲逼近,蘇皎急忙推他,臉對著旁邊的銅鏡一瞧,在心裡又將謝宴罵了千百遍。
她這滿臉的潮紅,哪像病的樣子?
趕在雲緲進來之前,謝宴抬手一招,把她塞進了被子裡。
「皎皎。」
雲緲進來的時候,謝宴正雙目微紅地朝著凸起一團的被子啞聲喊著。
那凸起的一團只聽見均勻的呼吸,卻始終不見有人應。
雲緲心中狐疑。
才一日便這麼嚴重了嗎?
昨日那宮女被處死,她緊接著便聽說了蘇皎病的消息。
耐著性子等了一日,太醫進了一輪又一輪,始終不見有人看出什麼,她這才在今夜來了。
她要試探清楚,蘇皎的「病」是真是假,到了何等地步,才好繼續下一步。
「三嫂——」
雲緲心中想著,腳步極快地到了跟前,才探出頭——
「滾!」
謝宴一甩衣袖,凌厲的勁風掃了過來,雲緲眼疾手快地退開兩步,還是避無可避地被傷著,頓時只覺心口一悶,一口腥甜湧上喉嚨。
她跪倒在地。
「我正是來給三嫂請罪。」
謝宴冷笑一聲。
「請罪?
皎皎都因你氣的臥病在床,你如何請罪才能抵消?
嘩啦——」
長劍從手中抽出,謝宴剎那逼近到她面前。
寒涼的劍抵到脖子,比劍更冷的卻是謝宴陰鷙的眼神。
的的確確動了殺心。
霎時,雲緲渾身涼了。
「三皇子!」
她竭力喊了一聲,謝宴漫不經心地握著劍又逼近。
「卻不如你以死謝罪?」
脖子上已經滲出血,此刻他的確動了藉此殺了雲緲的意。
雲緲是如今牽扯他大哥明面上唯一的棋子,留著此人的確有用,可殺了她,更一了百了。
眼前寒光一閃,長劍刺向她心口,雲緲死死閉上眼的剎那,耳邊風聲呼嘯,劍又重新擲了回去。
「既來請罪,那便好好請。」
她睜開眼,掌心一片黏膩。
「三……三嫂如何?」
雲緲的聲音有幾分抖。
謝宴面無表情地盯著她,並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蘇皎拿到那盒子之後,便隱約察覺到了盒子裡不明顯的異動,昨晚哭罷醒來,他們將這盒子打開,研究了好一會也沒確定到底是何蠱蟲。
為免異動,他們也是打算今日看了雲緲的反應,再決定這「病」要病到什麼程度。
謝宴不說話,雲緲心中也是猜測紛紛。
病了自然是病了,小棠被她毫不留情地處死,必然心中生恨將蠱蟲下在她身上。
可如何下的手,他們發現還是沒發現,雲緲也不能確定。
她擦著臉上的淚,再哭。
「此事是我的錯,父皇處置了我也絕無怨言,可若三嫂因此氣的病重,我只怕才是真要悔死了。
求三哥告知我,三嫂病的可嚴重?」
她說著往後探身望去,一片沉默中——